“你要是人,早就该死在山洞里!”
“随你怎么想!”
余采薇其实不知道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借尸还魂,她到底该算人还是算个魂?
等到这具身体百年之后,她是否也会随之入土为安,这些她都不知道。
但她并不纠结,她一直都是个活在当下的!
余采薇给林招弟蓄满果酒:“何必纠结我是什么,你的罪恶是由心而生,我不过是阻止了你这一世继续祸害我儿子。这辈子,我们不会再见了,如果有下辈子,或者你还能再次重生,别再把路走偏了吧。”
林招弟双手死死扣着木栏杆,目光淬毒一般:“我发誓,如果还能再次重生,一定会在你还没有得势之前,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余采薇不以为意的笑了:“如果老天爷真那么不开眼,知晓你死不悔改,还肯让你两次重生,那么我还会是你的死敌。彼时,输的人,依然是你!”
林招弟憎恨:“我最讨厌你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永远透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自信!”
余采薇无所谓林招弟喜欢怨恨与否:“但是我很喜欢你这副看不惯我,又不能拿我怎样,恨到咬牙切齿的样子。”
“我不会放过你,生生世世,我都不放过你这个阻碍我机缘的老贱人!”
余采薇笑而不语,拿起自己的酒碗,自顾自和林招弟放在地上的酒碗碰了一下,而后,一饮而尽。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啊,你肯见我,不就是为了看我笑话?......”
任由林招弟发狂,余采薇依旧平静:“”你想死,又不敢死,所以刺激我,想让我杀了你,这就你要见我的目的,对吗?”
林招弟的嘶吼戛然而止,眸底装有被人揭穿后的惊色。
是了,她必死无疑,也知道自己涉及了多个案件,死前会再一次被游街,承受无数人的唾弃。
她不愿意在经历一次那样的羞辱,只想一死了之,却又不敢死!
余采薇这个女人的聪慧,一直都让她感到可怖,明明不是重生者,却总能将她看穿。
“我不太能理解,于你而言,还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不过答案是什么,我也不是非要探究,没有一点意义!而你的算计注定要落空,我永远不会为了你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话落,余采薇扶着地面站起,转身往廊道出口走去。
身后传来林招弟嘲讽的怪笑,也没有回头,她觉得,林招弟大概是在自嘲满心算计的这一世,依旧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吧。
林招弟哭哭笑笑了好一会,最后许是累了,就这么躺在牢房门边,拿起木质的酒壶,将里面的果酒全倒在自己脸上,疯狂,也显得悲凉。
突然,一个女狱卒走到林招弟的牢门边上,将一把钥匙丢下,发出铁片碰撞石板地面的脆声。
林招弟猛然坐起,拿起地上钥匙,错愕抬头看着女狱卒:“你是什么人?”
女狱卒的声音几不可闻:“能让你出去的人,今夜子时,牢房东侧会起火,你从西侧尽头小门离开,会有人接应你,安全将你送出白石镇。”
“是谁要救我?”
“我只是拿人钱办事,可能出去了你自然就知道是什么人出手相助。”
林招弟已经抱着必死的心,不曾想还有这个转折点,心中对活下去升起了希冀。
女狱卒交代完就离开,林招弟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人能冒这么大风险救自己。
这些年她没和谁有过命之交,唯一有可能的只有家里人,但他们又没这个本事。
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反正出去了就能见到。
忐忑不安等到夜半子时,果然和那女狱卒说的一样,牢房东侧那边起火了。
因为林招弟这边关押的是重刑罪犯,几乎没出去的可能,除了她,其它牢房都是空着的。
拿出钥匙打开牢门,狱卒被引去东侧救火,如过无人之境往西走,廊道尽头,只有一条通道往北,那有个铁门,外面没有上锁,一拉就开。
等着她的是一个身穿衙差服饰的男人,不等询问清楚,那男人催促说:“快和我走!”
林招弟小跑跟上去:“到底是谁要救我?”
男人和女狱卒说了同样的话:“我拿钱办事,那人只让我带你离开白石镇,你有去的地方吗?”
“救我的人不见我?”
“他说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见面,不用特意去找他,他会来找你。”
“可他知道我在哪里吗?”
林招弟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去哪里,那人怎么找她?
“不知道,别问这么多了,我带你从镇北方向离开。”
林招弟心里越发疑惑,她委实想不出来自己认识什么人,能这么的神通广大!
镇北城门该是被打点过的,百姓进镇大多是从东西城门,镇北这边出去全是农田,守城的官兵不是很多。
见到她们,两个官兵二话不说,直接打开城门放他们出去,一路上顺利的连个巡夜官兵都没有看到。
“我的事情已经做完,快走吧。”
林招弟站在城门口恍惚了好一会,她就这么从死牢里出来了?
可是看不到救她的人,她能去哪里呢?
身上穿的还是囚服,粗布里面塞的芦苇花,扛不住洛北的凛冽寒风,怎么往身上裹,手脚也还是凉的。
漫无目的走了几步后,似想到了什么,转头往青水镇的方向走去。
路过一处村庄时,她拐了进去,顺手不知道在谁家院子里摸了一身晾衣绳上袄子,穿上才发现是男人的,不过也能为她减轻些寒风带来的刺骨感。
走到青水镇,正好天蒙蒙亮,城门也开了。
半个时辰后,林招弟鬼鬼祟祟敲响了魏艳娥住处的房门。
“谁啊,一大早的敲敲敲,敲个魂啊!”屋里传来魏艳娥不耐烦的声音。
“是我,林招弟!”
堂屋门很快被打开,魏艳娥一把将林招弟给拽了进去,迅速关上房门,小声问:“你不是在大牢里吗?咋可能出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