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魏钊的爸爸,在他小的时候关系不太好,陪伴他的时间不多,就算后来我们把魏钊接到身边来,他仍旧和我们不太亲近。”董远倩慢口喝茶,她苦笑一声,“不瞒你说,安安是为数不多他愿意和我聊的话题,所以我很希望他能和安安走下去。魏钊现在年轻玩心重,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我希望他结婚后能收心一点,把重心放在工作上,这就是我催他结婚的目的。”
“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孩子的事情,让孩子自己处理吧。”大概是同样当父母的,有共鸣,杨长虹对董远倩挺有好感的。
“昨天我见到魏钊,还在问他和安安的进展,他原话是‘等信儿中’,至于什么消息,我不太清楚。但魏钊绝不是朝三暮四玩弄感情的人,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董远倩问。
杨长虹同样迷茫了,怎么和自己听说的不一样,“魏钊没说不喜欢安安?”
董远倩摇头,“没说过。”
“……”
“……”
那么问题出在哪儿呢?
董远倩说,“要不改天,让安安和魏钊当面聊一下,把误会说开。”
杨长虹是急脾气,她立刻拿出手机,“别改天了,就今天。”
“安安,你过来陪我逛街吧。”
“魏钊,我买太多东西提不动,你过来接我吧。”
一个小时后,杨安安和魏钊坐在了对面,董远倩坐在魏钊旁边,杨长虹坐在杨安安旁边,等着他俩当面对质、复盘。
当场社死。
杨安安快尴尬死了,头低到桌子上抬不起来。
董远倩看了一眼,大概明白什么意思,原来源头出在安安身上。她亲热地招呼杨长虹,“姐,我想买件外套,你陪我去逛逛吧。”
“好。”杨长虹临走前,瞪了眼杨安安,“你给我好好说话。”
谁能想到,第七天下午,杨安安和魏钊在商场一楼的咖啡厅里坐着的。
“你干嘛对你妈说,是我拒绝了你?”杨安安先发制人。
大概是不怵父母,魏钊没那么惊慌,他淡淡地回击,“你为什么对你妈说,是我没看上你?”
“你本来就没看上我。”杨安安血口喷人。
魏钊控诉她,“是你没看上我。”
锅,在他俩中间丢来丢去的。
玩砸了。
杨长虹这次肯定不是好糊弄的,杨安安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和魏钊达成共识“他们互相没看上对方”,这样才能回应杨长虹。
的确是杨安安错在先,不该拿魏钊当幌子,“魏钊对不起,我正式向你道歉。是我妈妈一直催我相亲,我不想去,就拿你当挡箭牌。我不知道她会遇到方阿姨,更没想到会和你妈妈当面对词,同样没想到,她们会把我们骗过来。”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杨安安此刻的愧疚,“对不起。”
眉头快打成结了。
后悔,杨安安现在十分后悔。
人啊,果然不能撒谎。
“你只为这个道歉?”魏钊问。
杨安安用力咬着嘴唇,努力想,她是只错了这一点啊。
魏钊低垂着视线,落在桌面的一点,连语气都带着那么点幽怨,“从和平市回来后,你为什么不回复我的信息?”
“刚上班,挺忙的,准备过几天和你联系的。”杨安安没敢说是自己害怕,所以逃避了。
“嗯。”魏钊视线上抬,看了眼杨安安,又挪移开,有点别扭的期待,“你怎么想的?”
魏钊肯定没有很多恋爱经验。
杨安安猜测。
他看人的眼神太直接,而且杨安安明显的借口,他好像是没听出来。
和这样干净的一个人口嗨,杨安安觉得自己真该死。
杨安安又低头道歉,“对不起,你别当真。”
如果魏钊同样当玩笑,那么就不会有期待。
他想过是玩笑,可他就是当真了。
更可笑的是,魏钊这几天竟然真的在等待杨安安的电话,等她的一个说法。
好几次坐在办公室,他想去楼上找杨安安当面问清楚。在公司大院里,魏钊也见过杨安安,可她闷头走路,着急要逃开一样。
她轻飘飘的话,让魏钊像个笑话。
“你情绪上头,就会和别人去酒店?”魏钊问。
这涉及到自尊自爱了,杨安安肯定地说,“当然不会。”
“那为什么和我去?”魏钊直视杨安安,热切地追问。
这个问题……不是你急吼吼地带我去的吗?
遇到魏钊后,杨安安没有再相亲,都是能推就推了。
为什么单单选择魏钊求婚?
杨安安没有深究过原因,好像这违背了她相亲的初衷目的,是她不愿面对的。
“大概因为,你是我会喜欢的类型吧。”杨安安实话实说,“从外地回来后,我相亲过很多个人,你是他们中,物质条件最好的,外形条件最好的。做为结婚对象,你是最佳选项。”
杨安安是有私心的,如果一定要结婚,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她看着顺眼的呢。
杨安安的话,让魏钊冰火两重天,她说了“喜欢魏钊这个类型”,可这个类型,并不特指魏钊,而是一类人,是当时出现的人叫魏钊,如果出现的人叫马钊、冯钊,杨安安也会提结婚的。
魏钊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略胜一筹,但他不想输的太难看,“我答应相亲,只是为了糊弄父母,没指望通过相亲,真的找到女朋友。”
“第一次想靠近一个人,很特殊的体验。”
魏钊大概是真的输了,输得一塌糊涂,从他听说婚闹习俗,立刻开车去找杨安安开始,从这七天他竟然认真畅想了一下,和杨安安结婚的可能性,从别人靠近杨安安,他忍不住生气开始,从杨安安说她喜欢“魏钊这个类型”,他不高兴开始……
这种感觉,魏钊从未有过,他没有参考的经验,不知道算不算喜欢,但至少,杨安安对他来说,是特殊的存在。
“最坏的结果是分手,不想继续时,你可以随时提出来,我能做到的是,不会是一个纠缠的前男友。”魏钊发出邀请,“想试试吗?”
最坏的结果是分手。
这句话,让杨安安豁然开朗。对啊,这不就是她相亲的最初目的吗?那么,她在担心什么?担心不能和魏钊走到谈婚论嫁、不能白头到老?那不是正合她的心意吗?
更何况,魏钊说,她可以随时叫停。主动权仍旧在她手里,这难道不是很有诱惑力吗?
格局打开了,路就宽了。
“试试就试试,反正有个有钱的前男友,不是什么差劲的事情。”杨安安故意说。
听到杨安安认可,魏钊明显松了一口气,“恋爱愉快。”
能不能拿捏住对方,杨安安想暂时抛开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