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舒服?”会后,杨安安留下来收拾文件、U盘,魏钊今天同来参加会议,他特意过来关心地问。
“没有。”杨安安摇头,她不想让魏钊担心,所以勉强微笑着,“可能没睡好,有点累。”
魏钊帮她拿文件和笔记本电脑,“累了就休息吧。”
“这周末要加班。”杨安安这下是真的有些累了,特助是个高强度、高运转的工作,杨安安觉得自己快要成为机器人了。
“我能帮忙吗?”魏钊心疼她,捏了捏她的手背。
杨安安高兴一些,她冲着魏钊笑,故意说,“可能不行。”
可第二天,魏钊仍旧连哄带骗地要把杨安安带出门,杨安安不愿意出门,她紧紧地抱着腿上的电脑,“下周再出去玩好吗?这个周一要用的。”
“已经订好房间。”魏钊见说不动,干脆弯腰把杨安安拦腰抱起,大步往外走。
“我的电脑,我还没换衣服,脸也没洗啊。”杨安安一路哀嚎,可还是挡不住她被塞进了车里。
魏钊开车,车子一路驶出满市。杨安安最初打算在车上继续工作,可车子晃得她头晕,干脆就把电脑放下了,转头看向车窗外,满眼翠绿,阳光正穿透层层树叶屏障,落在地上一地碎光。
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好好玩吧。
满市没有海,魏钊带杨安安来到海边,只是普通的周末,海边却不少人。
“为什么这么多人?”杨安安光脚踩在细软的沙子上。
魏钊提着两个人的拖鞋,“错峰出来度假吧。”
“哦。”魏钊在前面走,杨安安踩着他的脚印。
走在前面的魏钊突然停下来,杨安安和他撞个满怀,魏钊拥着她得意地笑。
“幼稚。”杨安安嫌弃着说,可她手却紧紧抱着魏钊的腰身。
魏钊看了看太阳的高度,他说,“我们回去吧。”
“这么早。”杨安安意犹未尽,她不想这么快回房间。
魏钊坚持,“不早了。”
晚饭在外面吃的,回到房间,魏钊先去洗澡,杨安安百无聊赖又把电脑抱出来,打算给尚未完成的文档收个尾。
谢穆穆到了孕中晚期,她最近情绪起伏很大,找杨安安吐槽的次数明显增多,抱怨丈夫不体贴、公婆不和善,最后免不了感慨,“早知道这样,就不要结婚了。你还记得苏晴吗?她最近很出圈,资源好到不行。你说,如果当时,我再坚持一下,是不是也会熬出头?”
对现状不满时,更容易后悔当初的选择。
杨安安考虑到谢穆穆的情绪,不能尖锐地泼冷水,她只能温和地劝,“不要想太多,过段时间就好了。”
谢穆穆又提起辛怡的事情,“安安,你关注辛怡的事情了吗?网上有人提到你了。”
“说我什么?”杨安安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情绪激动,她很平和。
“说辛怡的替身,现在还在不在从事这项工作。”谢穆穆迟钝地发现杨安安心态很平静,她说,“安安,大概是你现在很幸福,所以不会再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可是,我好不甘心啊。”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谢穆穆可能是想和杨安安创建更多的共同话题,所以才会一次次地提起辛怡,一次次地试图唤起杨安安对过去的回忆,那是她们共同经历过的事情,是她们的共鸣。
谢穆穆问杨安安是否甘心,杨安安不甘心的。
就像谢穆穆说的,杨安安想过,是不是再多坚持一天、一个月、半年、一年,她就能有好运气,能遇到娱乐圈的贵人,能遇到好资源,就能起死回生扭转局面。
还有另一个不甘心,是因为辛怡。
杨安安回满市后换过手机号码,以前的号码,虽然从未有过电话,可她仍旧坚持保留。
现在的杨安安,执拗地寻找一个已经知晓的答案。
“张哥你好,我是杨安安,我在新闻上看到我受伤的照片,为什么会说是辛怡呢?”
张哥那边乱糟糟的,可能是觉得杨安安是不用应付的小角色,语气有些冲,“谁知道你是谁?谁关心你是不是受伤?可这伤出现在辛怡身上,就不一样了,这个圈子就这样……”
她知道是这样的,还是免不了感到绝望。
“在给谁打电话?”魏钊从浴室里出来,他边走边擦头发,“你去洗吧。”
杨安安突然很心烦,她想一个人呆着,“我去洗了。”杨安安把电脑叩上,拿着手机进了浴室。
她明明已经放弃了,可那个想法为什么又会冒出来呢?
就算不能成型,想想又如何呢?
她还有回去的可能性吗?魏钊会同意吗?
他不会同意的吧。
她已经结婚了,认命吧,妥协吧。
杨安安越想越烦躁,好不容易平静的内心,再次变得躁动不安。
想去尝试,又被现实束缚住。
杨安安竟然萌生出和谢穆穆的共鸣感:如果没结婚该多好,她现在就能立刻收拾行李,立刻出发。
洗了一个漫长的热水澡,杨安安快要窒息时,才从浴室里出来。浴室外的空气迎面扑来,杨安安大口大口的呼吸,好像又没那么烦躁了。
她怎么可以后悔结婚呢,她是爱魏钊的啊。
魏钊没看手机,房间墙上的电视没有打开,他坐在房间延伸出去的小阳台上,他面对着海边夜景,旁边的桌上放着杨安安扣上的,现在已经重新打开的电脑。
他看我的电脑了?
那么他知道我又泛起那个愚蠢的念头了?
杨安安想要关心魏钊在想什么的念头,在看到电脑时瞬间被愤怒替代。是心虚,是被窥探到内心的恼羞成怒,杨安安大步走过去,把电脑用力盖上,“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魏钊的手机、电脑,杨安安全部用过,反倒是魏钊鲜少用她个人物品。
“过来,我抱抱你。”魏钊招手。
杨安安下意识地脚迈动了一下,想到还在生气,她收住脚,转身往床边走,“我想睡觉了。”
魏钊一个人,在阳台呆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