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菜馆,不负期待,除了辣没有其他特色,连青菜都辣得杨安安猛扒米饭。
魏钊吃得很慢,他像是有心事。
“你怎么了?”杨安安吸溜着嘴巴,问他。
魏钊说,“新开盘的项目去化率百分之七十五,今年的目标任务完成了百分之八十。距离年底还有两个多月,完成任务应该是没有问题。”
这段时间魏钊很忙,在忙新项目的开盘事宜。
“这很好啊。”超额完成任务,这是魏钊能力最好的证明。
“我可能会替代李总,或者调去集团总部。”魏钊接着说。
工作能力强,升职是理所应得的。
杨安安为魏钊高兴,但是她不明白魏钊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你为什么不开心?”
“调去总部,职位是升了,但是工资反而没现在高。”
杨安安咬着筷子歪头看着魏钊,魏钊不是看重金钱的人,而且他从不缺钱,“你要用钱吗?你妈妈给的钱还在我这里,你拿去用吧。”
魏钊摇头,“我想赚到钱,出资给你拍电视剧。”
“……”杨安安惊讶得忘记做出表情,上次魏钊好像说过一次,杨安安以为他在开玩笑,“你可能不了解,人员、场地、拍摄过程、后期制作,三五百万只能算小成本,千万是正常要求,上亿是大制作。拍了不一定能播出,播出不一定是有效播剧。”
“你不相信我能做到?”魏钊问她。
杨安安当然相信魏钊可以,可她不想让魏钊那样做,“加上你我手里的钱,卖掉名下房产,足够拍一部剧,然后呢?失败了呢?那么做,不值得。”
“我愿意。”魏钊说。
可杨安安摇头,“我不愿意。”
话题到此结束。
吃过饭,杨安安先去洗澡,出来时看到魏钊在摆弄电视。
“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杨安安对魏钊说。
魏钊应了一声,继续摆弄电视。
杨安安回到房间,靠着床头看了会儿手机,听到外面开门关门的声音,魏钊去洗澡了。
不能这样下去了,杨安安在心底对自己说,该打起精神来了,她已经颓废几天了。
魏钊回房间时,杨安安已经睡了一觉,没有看时间,但是她直觉时间应该已经很晚了。
“你现在才睡?”杨安安朦胧着声音说。
魏钊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我不熟练,刚弄好。”
这是又搞什么?
杨安安快速地把恋爱日、结婚日、情人节等几个重要节日在大脑里过了一遍,不会是她又忘记什么纪念日了吧。
魏钊手机界面是解锁状态,一个待播放视频。
“看这个?”杨安安问魏钊,魏钊嗯嗯点头,他凑过来和杨安安一起看。
短片很短,只有七八分钟,有些镜头因为时间短,只是一晃而过的片段,有视频,有图片,这是许多片段拼凑出来的一个视频短片。
短片的最后,是拼凑出来的一个个评价。
辛怡的替身,好像是个演员。
她演过翠喜,我很喜欢的角色。
还演过《行云记》里面女主角失忆时遇到的村姑,看的时候我就想,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村姑。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已经退圈了。
……
“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做工粗略?”魏钊挠了挠头,“刚学的视频剪辑,操作不好。”
杨安安震撼极了,这些评价,她没看到过,有些角色,连她自己都忘记了,“你做的?”
“嗯。”魏钊用力点头,他把脸贴过来,要求表扬,“刚学就做成这样,是不是很厉害!我看了你所有的作品,截取的片段,应该还是有漏掉的。”
“你做这个干什么?”杨安安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魏钊一定找了很久吧,她的八年只有这几分钟的简历。
“你还想当演员吗?”魏钊问她。
杨安安不清楚魏钊为什么这样问,她甚至不清楚魏钊为什么要准备这个短片,她坚决地摇头,“不想。”
“为什么?”魏钊接着问。
杨安安觉得魏钊在明知故问,“已经结婚了,不该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想做演员吗?”魏钊又问了一遍。
杨安安没有立刻回答,她自己很纠结。
魏钊看出她在纠结,所以他再次推她一把,“可能差一点就成功了,就这样放弃,你会不会有遗憾?”
怎么会没有。
杨安安曾经想逃避失败,所以她回归“正常生活”。她已经结婚像个正常人一样,可魏钊为什么要逼她呢,逼她承认自己还在痴心妄想。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父母不会同意她去追求可笑的梦,做为丈夫的魏钊不会支持,还有他的父母,还是不要说出口,以免被人笑话。
“那就去吧。”魏钊说。
“……别说胡话。”杨安安把手机还给魏钊,“很晚了,快睡吧。”
“我支持你。”魏钊剥开杨安安裹着的薄被,他栖身过来,和她脸贴着脸,“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他说得真诚,不像是戏谑着的玩笑话。他是魏钊,是杨安安的丈夫,是她可以把心里话和盘托出的人。
“你爸妈不会同意的。”
“我去说服他们。”
“我爸妈不会接受的。”
“我去做工作。”
“很大可能会失败。”杨安安说。
魏钊说,“成功的概率在百分之五十。”
“你为什么支持我?”杨安安看着他的眼睛,她很好奇。
魏钊说,“我希望你开心。”
“我现在就很开心啊。”杨安安伸出纤细的手臂,抱着魏钊结实的后背,两个人无距离地贴在一起,是满满的安全感,“我有你、有工作、生活无忧,这已经是最好的生活。”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会和我谈恋爱了。”魏钊说。
这是要翻旧账啊,伸手不打笑脸人,杨安安笑起来,“嗯,你说为什么。”
“你想和我分手。”魏钊看她一眼,“你觉得我长得帅,恋爱肯定谈不长时间。和我分手,你就能以受情伤为原因,拒绝你父母的催婚,然后毫无心理负担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杨安安表明立场,“我现在不这样想了。”
“你现在仍旧随时想走。”魏钊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