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万千,真到了迈出去这一步,杨安安有些行动力不足,她顾虑颇多,“我辞职,会对你有影响吗?”
“应该不会。”魏钊安慰她,“舅舅有意让我接替他的工作,你的岗位迟早会变动。”
“你爸妈那里,你可以做通工作吗?”杨安安忧心忡忡,如果她没结婚,她不会有这些担忧,可她现在结婚了,并且她在乎魏钊,所以需要考虑魏钊的处境。
杨安安主动向董远升提了离职,董远升很宽容地同意了,“年轻人,有理想是好事,只要你和魏钊商量好,就可以了。”
事情意外的顺利。
杨安安正式告别的同事是小佳和小丁,说到分开,还是有几分伤感的,“谢谢你这一年来的关照,以后就听不到你的小道消息了。”
没有对同事说是去逐梦演艺圈,只是说想换个工作,去外地。
小丁诧异极了,“你真的要去外地,不是跳槽到满市其他公司?”
杨安安肯定地说,“确定是去外地。”
小佳同样惋惜道,“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在远升集团,有董总、有魏钊,再不济还有魏钊他妈替你撑腰,你要是去了外地,可就没人罩着你了。”
如果单纯是一份工作,杨安安现在的工作的确已经是天花板。公司的大老板是丈夫的舅舅,丈夫正在扶摇直上,她就算躺平仍旧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可能就是太平顺了,所以才觉得没意思。
杨安安说,“以后我可能会怀念这份安稳,可现在,这不是我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最后一次放手一搏后的了无遗憾。
杨安安辞职的事情,很快就传到董远倩那里。
董远倩不是没嘴的人,她心里不痛快肯定要大声嚷嚷出来的。在气头上,董远倩顾不得细节,直接给魏钊打电话,让他带着杨安安回家来。
魏钊没通知杨安安,他自己回家了。
董远倩看到只有儿子回来,怒气更加压制不住,“还没走呢,我已经和她说不上话了。”
“真不是她故意不回来,是有工作要交接。”特助的岗位空出来,董远升这次没有走公司内部竞聘,而是对外招聘,来了一位有丰富经验的特助。
“那等她什么时候有时间,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董远倩冷着脸,赶人走。
魏钊了解他妈,更清楚怎么拿捏他妈,“我饿了,吃饱饭我再走。”
“……”董远倩瞬间哑火了,狠狠地瞪魏钊一眼,“你还有心思吃饭。”
董远倩再生气,也不允许饿着魏钊,在阿姨的指导下,董远倩做了碗面端过来。心里生气,语气就不太好,把碗重重的放下,“吃吧,吃完赶紧走。”
魏钊脸皮多厚啊,坐过去,拿起筷子就吃。大概是真的饿了,呼噜呼噜吃了大半,他嬉皮笑脸地讨好董远倩,“妈,真好吃,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
董远倩知道魏钊是故意逗自己的,她想绷住难看的脸色,可始终没忍住笑出声,“被你们气死了,以为杨安安能稳妥一点,没想到,她才是最不让人省心的。”
魏钊知道,董远倩肯定是要说落几句的,所以他不反驳,安静地听着。
董远倩看着儿子吃饭,她心跟着软了,“你刚说要结婚的时候,我没相信,以为你是拿话糊弄我的,直到你结婚那天,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你几时变得这么听我的话了。”
魏钊说,“婚姻,我从来不糊弄。”
董远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话,“我们这样的家庭,夫妻恩爱不是必须的,夫妻和睦就够了。最初你说要和杨安安结婚,我们想着她是独生女,父母又是通情达理的,你刚好又喜欢她,就同意了。虽然她的家庭对你没什么帮助,但至少不会拖后腿。她不需要工作多出色、多优秀,能帮你照顾好家里就行。可现在看来,她连这个后援都没做好。我现在真后悔,同意你们结婚。”
“我很庆幸,还好结婚了。”魏钊说。
魏钊有主见,董远倩知道强说没有用,她只能讲道理,“你们刚结婚,感情正是最浓郁的时候……你知道异地是什么吗?是她冷了饿了烦了哭了,你都赶不到跟前,是你困了累了想找个人说说话,她只能通过电话寥寥关心一下,没多少人的感情能经得起时间和距离的,你们的感情经得起吗?你想过没有?”
“想过。”
“那你还让她走?”
“不让她走,她会不开心。”魏钊放下筷子,“我希望她开心。”
“你你……”董远倩被堵得找不到词语来表达。
“儿子,你完了。”
恋爱脑,没几个不输的。
越是临近离开的倒计时,杨安安越发不安起来,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太任性自私了,她是不是应该把魏钊放在第一位。
明天是和于曼晓约定的离开的日子。于曼晓说联系了以前的朋友,有一个角色适合杨安安,要带她过去面试。
今天,魏钊有应酬,他打电话说如果杨安安感到无聊,可以回她爸妈家。
怎么会觉得无聊呢,杨安安反而希望时间慢一点,甚至觉得,这样期待一个人的感觉,她很享受。
可她不敢说出口,说出来了,怕自己就没有离开去尝试的决心了。
董远升的接班人极大可能是魏钊,这是远升集团大部分人默契认可的事情。
在一次公司庆典上,董远升身边坐着两个年轻人,左边是魏钊,右边是赵显林。董远升笑意盈盈,自称年龄大了要把空间留给年轻人,其他人异口同声地称赞董远升老当益壮。
庆典后是聚餐,相比较魏钊的不主动应酬,赵显林长袖善舞得让人赞赏不已。
“你和显林学学。”就连舅舅董远升都在提醒魏钊。
魏钊却仍旧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不想学。”
其他人笑哈哈地活跃气氛,“现在的年轻人都有个性。”
“我看他是缺少社会的磨砺,就该让他去最苦最累的地方,磨上几年。”董远升话是这样说,却没有丝毫生气,而是笑呵呵的,长辈对待小辈一样的宠溺又无奈的表情,“臭小子。”
坐在另一侧的赵显林却是咬紧牙齿,血缘这东西真奇妙,是吵不散闹不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