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虹给杨安安打电话,“你这孩子怎么丢三落四的,你回家怎么不把行李箱带上。你现在在家里吗?我让你爸给你送过去。”
“不在。”杨安安赶紧说,“魏钊已经把房子卖掉了。”
“为什么卖掉?卖掉也行,那么大的房子,魏钊一个人住,一年物业费就不少钱。”杨长虹又问,“魏钊呢,你们中午回来吃饭吧。”
“不回去了,我等会儿发给你一个地址,你帮我寄过去吧。”杨安安说,“我要走了。”
“刚回来怎么又要走!”杨长虹追着问,“魏钊呢?魏钊送你吗?”
杨长虹每句话都要带上魏钊,大概杨长虹已经预感到杨安安和魏钊出问题了。
早晚瞒不住的,杨安安坦白了,“妈,我和魏钊分开了。”
“分开是什么意思?”杨长虹情绪激动起来,话点变得密集,“我就寻思着你突然回来不对劲,你爸还说是回来过七夕节。魏钊没有一点对不起你的地方,始乱终弃的事儿,我们可不能干,这多伤人,你会后悔的……”
杨安安说,“晚了,已经分开了。”
免得被妈妈念叨,杨安安关机。
在回去的路上,杨安安这段时间的失眠,在解决了和魏钊的关系后,竟然出奇的好,她想,我真是天选的坏人,做了坏事伤了人心,竟然能吃得好睡得好,果然没有道德的人,就不会有负罪感。
杨安安做梦了,梦到很多人,谢穆穆说,“安安,恭喜你实现了梦想。”,梦到王阳冰,她气鼓鼓地盯着杨安安,梦到了赵鑫楠、赵显林、董远倩,还有魏钊,魏钊沉默地看着她,然后转身离开了,他背影坚决,以前的魏钊,很少把后背留给杨安安的。
这一次,魏钊真的被她伤透了心吧。
父母不理解,没有朋友。
杨安安站在原地,感觉到身边的人都离开她了,只有她自己站在那里,她抬头,能看到灯光,周围有掌声,别人在欢呼着叫她的名字,可她却感觉到了孤单。
她把最好的魏钊,彻底弄丢了。
她会遭报应的,杨安安想。
这几天,于曼晓回父母家陪伴女儿,杨安安是提前回来,没有通知任何人。她安静地走过通道,大概是她衣着普通、发型乱糟糟的,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需要联系司机来接。杨安安这才打开手机,没看信息,先给司机打了电话。
等待的间隙,杨安安慢慢地查看未读信息,把工作相关的先查看了一遍,最后才打开杨长虹的聊天页面,有十几条未查看信息,前面五条是杨长虹骂她的,劝她谨慎考虑不要冲动,后面几条是语音,因为太长,杨安安就没打开听。
于曼晓这时候打电话,“你在哪里?”
“在回住处的路上。”杨安安累极了,“先别给我安排工作,累死了,我要先睡上两天再说。”
于曼晓问,“和魏钊谈好了?”
“嗯。”
“谈得怎么样?”于曼晓追问。
“人善被人欺,我们不就是料定魏钊肯定会同意,才一个劲的欺负他吗?”杨安安的情绪像两个极端,前一刻高昂,下一刻又低谷,“魏钊主动提的分开。”
“你还好吗?”于曼晓关心地问,“我回去陪你。”
“不用了,你好不容易有时间休假,陪满满吧。”杨安安满不在乎的语调说,“我睡一觉就好了,做负心人的是我,我有什么好难过的。”
于曼晓犹豫了一下,才说,“昨天我想告诉你的,担心你会心疼魏钊,动摇离婚的决心,所以等到你们离婚后才对你说,魏家出事了。”
“他家能出什么事?”他舅舅是董远升,他爸爸是魏荣光,全部是满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于曼晓说,“魏钊舅舅被抓了。”
“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从远升的办公大楼带走的。”于曼晓说,“公司封锁消息,不让外传,今天才传出来一点口风,听说挺严重的。”
“魏钊什么都没说。”杨安安回想,昨晚上见到魏钊时的情景,他看起来精神是不太好,有些憔悴。
“我家有个亲戚在远升集团在做保安,听他描述,董远升是想向魏钊叮嘱什么,是被强制带走的,有些狼狈。”于曼晓说,“还好你和魏钊离婚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和魏钊、远升划清界限。”
“你说董远升被带走的时候,魏钊在现场?”只是听描述,杨安安便能感觉到当时的紧张气氛。
于曼晓说,“听说是这样,远升现在乱成一团。”
魏钊为什么主动提离婚,杨安安昨天的想法是,大概是自尊心,魏钊不愿意做被抛弃的人,所以他先说了离婚。
这一刻,杨安安疯狂地想,魏钊是不是知道董远升的事情,有可能会被无限放大,怕连累到她,才会提出离婚的。
是不是?
杨安安给魏钊打电话,听着机械的重复音,魏钊不会接她的电话的,他不会告诉她答案的。
他放手了,就不会再给杨安安机会。
杨安安现在的住处,父母来过一次,魏钊来过一次,他上次过来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杨安安打开衣柜,果然找到了魏钊留下的领带。
杨安安认为,她和魏钊已经划分清楚了,可她忘了,这个房子,魏钊是出了大部分钱的。
到最后,杨安安仍旧亏欠魏钊。
“从你家门口经过,看到屋里亮着灯,你回来了?”辛怡给杨安安打电话。
杨安安有气无力地说,“嗯。”
“想不想喝酒?”辛怡说,“烦死了,想找个人一起喝酒。”
“好。”
住在同一个小区,没过多久,辛怡穿着睡衣,拎着两瓶酒来敲门,“还好你在家。”
“你就这样过来了?”杨安安问辛怡。
辛怡哈哈笑,“戴着墨镜,谁知道我是谁。”
“……大晚上戴墨镜,明显做贼心虚。”杨安安无语,“你没听到小区群里在传,说小区里住了两个女明星,估计现在会有人猜测,刚才见到的戴墨镜的邋遢女人,不是你就是我。”
“你身材哪有我好,便宜你了。”辛怡把酒瓶放在桌上,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杨安安,伸出豆蔻色的指甲,指着她怪声说,“杨安安,你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