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万,是辛怡曾经向我借钱,现在归还的借款,这处房产,辛怡购房时,有我出资的银行流水作证明。”杨安安无所谓地说,“他们大概要打官司,那就去打吧,打官司我就这样说。我准备拿出几百万,陪他们打官司。反正会是扯皮的事情,那就尽情地扯吧。”
我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杨安安现在,大有同归于尽的势头。
辛怡的财产如何归置,魏钊是不关心的,他关心的只有杨安安。
“会对你有不利的影响。”魏钊说。
“无所谓,我不在乎。这六百万里面,有辛怡对响乐班子的资金支持,有对老屋的赔偿,她到最后,仍旧是在照顾别人。”杨安安擦了下眼睛,手背上留下两道水痕,她哽咽着说,“该是他们的,一分不少,不该他们的,一分别占。”
魏钊沉默了一会,抬起头,他问,“需要帮你介绍律师吗?”
“不用,重金之下不会没有勇夫。而且,我的目的不是为了赢官司,不是为了最后占有这些钱,就是想给他们添堵。”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魏钊感叹。
杨安安嗤嗤地笑,她觉得其实魏钊还是没变的,所以他才会认为杨安安也没变,其实杨安安早就变了,“现在发现,其实我才是有阴暗面的人。”
杨安安一直都是一个自私自利、利欲熏心的糟糕家伙,以前有魏钊护着她,后来有辛怡帮衬着,所以杨安安才能伪装出来无欲无求的恬静模样。
其实不是的,杨安安最知道取舍了。
从前靠近魏钊,是因为魏钊能帮她走出困境,后来接近辛怡,是因为辛怡的资源和人脉能帮忙她打开局面,她一直是动机不单纯的。
“魏钊,你相信报应吗?现世报。”杨安安大概是喝多了,她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魏钊弯腰,握着她的手臂,想要把她搀扶起来,“你喝多了。”
“没有,我很清醒。”杨安安抓着魏钊的手臂,她肯定地说,“我的报应来了。”
“不会。”杨安安的手抓着魏钊的手臂,他无法使力搀扶杨安安,想要抚开她的手,却被杨安安抓得更紧。
“有,我的报应是,对我好的人都会离我而去。”杨安安看着空空的手,她像个傻子一样笑出声,“于曼晓嫌我没出息,她走了,你被我伤透了心,不会再爱我了,辛怡也走了,没有人爱我了。”
很荒诞滑稽。
杨安安忙忙碌碌追索了十余年,到头来,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我送你回房间。”魏钊弯腰把杨安安拦腰抱起,杨安安这次没有挣扎,她乖顺地依靠在魏钊心口,默默地流眼泪。
打开灯,把杨安安放在床上,魏钊扶着她躺下,“还会有很多人爱你。”
杨安安抓住他即将离开的手,她追问,“你还爱我吗?”
魏钊没有回答,他把手抽出来。
没有言语回答,他却已经给了答案。
“可是,我又爱上你了。”杨安安不在乎脸面,不在乎是否会被魏钊当面拒绝,她发疯了一样喊叫着,“魏钊,我第二次爱上你了。我后悔和你分开了,我后悔了。”
向前看,不要回头。
杨安安不止一次对自己说,可她仍旧频频回头。如果她没有重回娱乐圈,她和魏钊一定会是和美的结局吧,如果她没有被利益裹挟着混沌了头脑,她没有愚蠢地因为工作而放弃魏钊,他们一定会是团圆的结局吧。
“演员只是份职业,做的喜欢就做,做的不喜欢就辞职。你却为了工作而放弃了生活,是本末倒置的蠢事。”辛怡一次次地提醒过杨安安,可杨安安没有领悟。
杨安安后悔了,她后悔把魏钊弄丢了。
“过去的事情……”魏钊说。
杨安安猜到他后面会说什么,魏钊会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杨安安突然有个不明智的冲动,她要留住魏钊。
魏钊不在乎她的名和利,杨安安又用什么能够留住魏钊呢。
她自己。
魏钊被一股莽撞的力气撞得后退了几步,惊慌中,魏钊既要控制身体平衡,又要照顾到杨安安,唯恐伤到她。
杨安安却不管不顾,她蛮横地扯着魏钊的外套、衬衣,她的手忙乱地贴着他紧实的腰腹,探进裤腰内。
魏钊立刻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他喉头滚动,手背及脖颈青筋暴起,他正在极力克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杨安安肯定地说。
魏钊的理智几乎崩坏,可他仍旧在努力扭转局面,“我们离婚了。”
“我知道。”杨安安语气不改,仍旧坚定地说。
“安安,别逼我。”魏钊求饶了,他不希望这是一次冲动的意外。
杨安安垫脚,她咬住魏钊的喉结,第一次见面她就注意到魏钊的喉结,后来在一起后,每次亲密杨安安都会亲吻他这里。
“魏钊,要我。”过去,魏钊对杨安安没有抵抗力,现在,他仍旧没有多少长进。
魏钊把杨安安抱上床,他情绪激动到手抖,话是咬着牙齿才能清晰地说出口,可他仍旧照顾杨安安的感受,“如果你喊停,我立刻停止。”
“不。”杨安安轻轻地抚着魏钊隐忍的脸,她一点点地亲吻他尖锐的棱角,“魏钊,我想你了。”
她是魏钊的杨安安,她说想魏钊了,魏钊为什么要忍呢。
他们结婚一年,分开五年,六年时间,魏钊仍旧是魏钊。
杨安安承受不住魏钊的发狠孟浪,可她宁愿咬牙忍受也不肯喊停,因为她知道,她一旦喊停,魏钊是会真的停下来的。
“有那个吗?”魏钊贴着她微微汗湿的鬓角,问杨安安。
杨安安灵魂出窍,听不清他说话。
魏钊又说了一遍,“家里有那个吗?”
“没有。”杨安安无语,魏钊怎么会觉得她独住的房子,会有两个人才会用到的用品呢,想起那些似真似假的绯闻,魏钊大概是信了。杨安安咬着他的耳朵,窃窃地笑,“你不准备,家里怎么会有。”
意思是,她只有过魏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