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东宇站起来过后,唐宁才向前一步,将东宇抱住:“这几年,辛苦你了。”
声音很低,但是,东宇还是从声音里面听出了少爷对自己的不舍。
原来并不是只有自己舍不得少爷,少爷也一直舍不得自己。
少爷看着似乎很冷,但是自己知道少爷的心是热的。
只不过少爷处在那样的位置上,如果将他真实的情绪表现出来,那少爷也许早就已经被剥皮拆骨了。
东宇并没有回答唐宁自己辛苦与不辛苦,只是他一直牢记着自己的身份,他只是少爷的随从而已,少爷珍惜自己,自己也更应该珍惜少爷才对。
东宇回到唐宁身边,冬雨依旧是那个五年前的东宇。
东辰看着主仆两人,心中异常复杂。
东宇回来了,意味着他马上也就要回到组织了,原本这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但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心中很是不得劲呢?
快五年了,再冷的石头都能被捂热了。
在雇主身边的这五年,东辰已经习惯了将雇主当成自己的主子对待。
然而,如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东辰却一点都不想让自己的任务完成。
夜晚的时候,唐宁坐在客厅当中,东宇默默的站在唐宁的身后,而东辰则站在唐宁的面前。
一直很少出现的雷,此刻也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面。
大厅当中异常安静,都在等着看谁先开口。
唐宁看着这一副场景,很是无奈的看了一眼雷:“怎么还真的等着我自己开口?。”
听到唐宁的话,雷再也坐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跪在唐宁面前:“尊主,属下错了。”
看到雷的动作,又听到雷说的话,东辰一下子都懵了。
雷首领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雷首领要叫雇主为尊主?为什么雷首领会跪在雇主的面前?
一连串的,为什么又出现在了东辰面前。
“起来说话。”
“是。”
雷站了起来,又回到了刚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等坐好过后才看向东辰,然后开口说道:“怎么你的膝盖得有多硬,本首领在尊主面前都要跪下,而你却硬的跪不下来。”
雷首领都已经发话了,那就说明刚才自己并没有幻听,也没有魔怔。
反应过来过后,东辰便直接恭恭敬敬的跪在唐宁面前:“东辰见过尊主。”
唐宁看着东辰,并没有开口说话。
“东辰,今日能将尊主的身份告知于你,我相信你应该也猜到了一些原因吧。”
“原因?”
各种原因在东辰的大脑当中快速的闪了一遍,最后才开口说道:“是,但是属下并不确定。”
雷看了看唐宁,然后又转向东辰:“将你放在尊主身边,也将近有五年了,这五年,相信你对尊主也已有了一定的了解,尊主身边除了东宇,现在也需要将你留在尊主身边,保护尊主。”
东辰抬眼看了一眼唐宁,然后又看了一眼东宇:“属下多谢尊主,能留在尊主身边伺候,是属下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东辰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从进组织以来,那么崇拜的尊主竟然就是自己的雇主。
可是想到这里,东辰又一阵自责,自己怎么能那么粗心,自己就留在了尊主身边,却一直想着要见一见尊主。
可是自责归自责,此刻的东辰心中又不禁暗喜,自己这次通过了尊主的考核,尊主才愿意表明身份,将自己留在尊主身边伺候。
想到唐宁就是尊主,又想起了自己在组织当中听到的尊主的各个传说,东城180个问题又冒了出来。
不过因为此刻时机并不成熟,所以东辰便没有直接开口询问。
自己如今都已经留在了尊主身边,以后的那些问题自己肯定都能够找得到答案。
“好了,东宇,东辰,你俩先出去吧,你们之前很少有交集,之后本尊的一切就交由你们俩负责了,你俩多多磨合,有不清楚的相互问一下。”
唐宁看了一眼东辰,然后才淡淡的开口说道。
“是。”
等两人出去以后,雷才开口说道:“主子,您怎么想起直接让东辰留在您的身边呢?他毕竟只是一个杀手,如果您缺人,属下重新给您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送过来就行。”
唐宁笑了笑,然后才开口说道:“不必了,东辰很好,东宇的性子很冷,但因为从小跟在我的身边,所以做事各方面都很细事细心,能帮助本尊处理一些麻烦的事情。东辰因为是杀手出身,一些事情由他来做比较合适。”
雷也知道这两个人的性子,可能因为主子的原因,东宇和东辰也随了主子的性子,他们三人站在一起,能给人一种大太阳,还下着大雪的天气一样。
东辰和东宇就这样确定了下来。
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好唐宁,东辰和东宇也快速的配合了起来,东辰照顾了唐宁近五年,这五年以来,唐宁的各种改变,唐宁的各种习惯也都摸得很是清楚,东宇,毕竟从小跟在唐宁身边,哪怕中间隔了五年的时间,依旧不影响东宇对唐宁的了解。
战役结束,三军结合,战鼓敲响,鸣笛收兵,军队们陆陆续续撤出了场。
唐宁如今还是河州的知州,原本不能回到京城,但是唐宁这一次又是征南大元帅,作为一军统帅,胜利了过后,必须要回到京城。
跟随唐宁一起回去的,还有几颗头颅,而这几颗头颅就包含了高将军和刘庭羽。
并不是他们只想带头颅回去,高将军在狱中喝毒药而死,而刘庭羽则是自杀而死。
最终没有办法,只能将其他人也一样全部带人头回去。
又不是真的人,谁又能知道这些人头是真是假呢?哪怕是真人,你又能确定这个人是真正的就是那个人吗?
皇宫的金銮殿上,唐宁让人送去的800里加急奏折,已经送到了秦霄的手上。
秦霄看着奏折上的内容,然后才淡淡的开口说道:“征南大元帅要回来了,带着张家军一起回来,还有这一次立下功劳的那些将领。”
唐宁战胜了,这一个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们经过自己的途径,都已经收到了这一个消息。
当初陛下将张家军调遣去河州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唐宁一定会赢,但是没有想到唐宁赢得那么快。
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这一场叛乱就以结束告终。
唐宁这样的能力,让他们觉得忌惮,但又无可奈何,毕竟整个朝国,只有唐宁能够阻止反军的脚步,能够将反军消灭。
看到所有人都一脸平静,秦霄的话又充斥在大殿上:“征南大元帅不仅带兵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了反军首领的首级。”
听到秦霄的这句话,大殿下的所有人瞬间变沸腾开来:“怎么回事?不是说反军首领被活捉了吗?”
“对呀,都已经被活捉的人,怎么能只带回首级,而没有直接将人带回来?”
“那唐宁能走到如今这一步?也是有脑子的人呀,怎么能做这么蠢的事呢?”
“谁说不是,带回来的是活人和带回来的是死人,那功劳可是不一样的,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到底是年轻,做事还有失欠妥,虽然他在河州做出了一些业绩,但是在河州有人帮助他一起去做,而且做事也需要考虑清楚,有人从旁协助,那肯定能做的好。”
“就是就是,那唐宁肯定是因为如今成了大元帅,便开始搞起了独裁。”
“就是就是。”
秦霄并没有开口阻止所有人在大殿上讨论,依旧拿着奏折,静静的看着所有人。
有些大臣反应过来,直接走到大殿中央,然后跪了下来:“陛下,死人与活人怎么能一样呢?既然他已经活着了反军首领,就应该保证让他完完整整的出现在您的面前,这是对您的大不敬,还望陛下重重惩罚征南大元帅。”
有一个站出来就会有两个站出来。
100个人有100个想法,但是如果只有两个答案,那这100个人,就会站在自己认为对的想法上,去为自己辩驳。
“陛下,征南大将军虽然此次立了些功劳,但他明知需要将反军的首领安全带到京都,却没有这样做,这叫做明知故犯,望陛下重重的惩罚征南大将军。”
“陛下,原本反军首领能够活着回到京都,如今却直接被征南大将军杀掉,只带回来了一个首级,说明征南大将军是一个异常残暴,品行不端的人,还请陛下重重的惩罚征南大将军。”
“陛下,臣听说征南大将军不仅将反军首领的首级带回来了,而且还将高将军的首级也一起带回来了,如此做,辜负了您以往跟高将军的情谊,还望陛下重重的惩罚征南大将军。”
“陛下,征南大将军虽然在河州有了些政绩?也因为您派去的大军,在战场上有哪些功劳?但到底太过年轻,做事有欠考虑,还望陛下将征南大将军的名号收回,让他多沉寂几年,等他长大过后,再行看他的改变,选择是否重用。”
听到这名官员想要让陛下罢免征南大元帅的头衔,便也趁热打铁。
“陛下,臣以为也应该罢免他河州知州的职务,让他在河州反省反省,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陛下,......”
“陛下,......”
看到大多数人都纷纷站了起来,而且都是在指责唐宁,那些中立派,直接站在了一旁,隔山观虎斗,悠闲的看着热闹。
而那些想要替唐宁说话的人,看到如此多的人都在请求陛下,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静悄悄的站在原位,听着唐宁一条又一条的罪证。
唐宁哪里知道,自己只不过在奏折当中写了要将几人的首级带回去,不仅被说成了自己藐视皇安,性格残暴,如今还直接忽视自己的功劳,不仅要收回征南大元帅的名号,就连在河州知州,都被别人拿来攻击,想要将自己撸下去。
秦霄看着不停跪地求饶的大臣,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想要唐宁死的人还真不少呢。
这就是秦霄的计谋,他要让唐宁知道他是唐宁唯一的依靠,唐宁想要好好在这朝堂上立足,就只能依靠他这个一国之主。
等到大殿上的声音渐渐少了过后,秦箫的声音才传了出来:“这些并不是征南大将军的错,反军首领和高将军都是自己自尽在大牢当中,与征南大将军无关。”
听到秦萧的话,那些原本支持唐宁的人才敢站出来:“听到没?是那些人自己活的不耐烦了,硬是要自尽,征南大元帅怎么能阻止他们呢?”
“就是就是,一个人只要不想活了,有了这样的念头,别人怎么可能挡得住?”
“对,就是这个理,再说了,征南大将军也不知道他们要自杀,这关征南大将军什么事?”
“所以说嘛,丑人多作怪,自己内心是丑陋的,便将所有的人都想成丑陋的,这样的人,活在这世上,简直就是浪费粮食。”
“不仅是浪费粮食,而且还是祸害,一个人祸害了整个朝堂,自私自利,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就想要去夺掉一个有前程的人的前程。”
这一次,秦霄依旧没有开口,依旧默默的看着那些在那里说着嘲讽的人。
而那些刚才开口请求陛下的人,此刻老脸通红,明知道自己被骂了,被嘲讽了,也无能为力,只能站直了身体,不停的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不管咋样,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唐宁虽然只是带回了几人的首级,但是并没有因此被定罪。
而最大的功劳,当属秦霄。
当唐宁带着军队穿过山底的时候,两个人影出现在了山顶上。
看着军队浩浩荡荡的走着,男人才轻松开口:“月儿,这一次,谢谢你。”
“义父,你我之间又何必在意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