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刘向阳他居然,在指点陈修之给众人的骂战做笔录,……
是做笔录吧?
陶桃刚才一看到骆有钱发功,就赶紧狗腿的把自己带着的纸笔递给小舅舅,
陈修之就很有眼色的拿着纸笔去请教了刘向阳,谁让苏公安和余公安离得远,且两人还正忙着呢。
苏公安看过来时,陈修之正在刘政委的指点下奋笔疾书……
等众人终于吵完歇息——口干舌燥,实在是骂不动了,
口水狂泄却没有一点儿水份补充,这滋味尝试过的都知道。
刘向阳一脸严肃认真的看向被公安控制的众人,“都说完了吗?还有谁要补充的吗?”
众人愣愣的摇头,老刘早已经被骂得败下阵来,只苦着脸等公安把自己带回派出所去关起来,
这回是死定了,就是不知道那个臭娘们现在到哪儿了,
他倒不是关心老婆,而是期待着她能不能找到人救自己……
哪怕多关几年,只要留条命在,那将来也有机会。
“既然都说完了,那你们把口供看看,没问题的都在这上面按个手印吧。”
刘向阳冲陈修之一点头,陈修之把本子往众人面前送,
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记了一堆,陈修之还好心的和每一个说话的人,核对他们的名字信息,以及每个人说过什么话,
等大家都一一确认并按了手印,陈修之终于来到了老刘面前。
“老刘啊!你说说你这事办的,本乡本土的,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多不值当。
“就这些证据,就够你见好几回阎王了,唉!”陈修之边叹边感伤,一副替老刘不值得的样子,
张壮很有眼色的递话,“其实还要看老刘自己的审讯表现,虽然大家对他的控诉很多,但是如果他能证明他其实不是主谋,这事也不是就没有一点儿余地,对吧,余同志?
“公安办案不仅会讲证据确凿,也要讲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苏公安麻木脸,余公安附和道,“那当然,我们要重惩首要犯罪分子,对于被人诓骗裹挟着犯罪的普通百姓,那肯定还是要酌情考虑的。”
至于是不是被人诓骗裹挟着犯罪的普通百姓,那可就不是他自己一张嘴说的算了。
刘向阳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许,这两个后生不错。
陈修之很懂事,接话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就要看老刘自己还想不想活了。
“我看老刘这样,怕也是活够了吧?脑袋掉了也就碗大个疤,反正他都五十多岁了。
“只是可惜了刘家也没留个后。”
老刘这会儿心理防线早已崩溃,只想赶紧交代了完事。
刚刚被一众人连骂带诅咒的,他其实心里就知道自己民今天怕是没个好了,
虽然也期待着老婆能找人来救自己,可自己的枕边人自己还不清楚,
夫妻俩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年轻时候还有点夫妻情分,
可这几年真就是“合伙干事业”,如今事发自己被抓了,
她只会带着财钱远远的跑了,再也不出现,绝不可能救自己的。
他只有想办法自救了,
好在之前他也是有想过,万一哪天真出了事,自己应该要怎么办才能脱罪,或者让罪罚更轻。
所以从家里送孩子去给其他人,从来都是他老婆的事。
刘向阳见人已明显松动,给几人使了个眼色,张壮就把老刘给带去了后院单独的一个房间,苏公安和刘向阳跟上,其他几个人则还是等在大厅里。
余公安查看过陈修之递过来的记录,点点头,对临水公社的一位公安说道,“等老刘这边的审讯结束后,就可以先把这几个人放了。”
老刘在小房里,很老实的交待了他知道的全部事情,
不仅仅是关于骆有钱他孙子的去向,还包括了其他曾经过手的一众事情,只要他知道的他都说了。
说完,他期待的看着苏公安问道,“公安同志,我认真交待了我的情况,我只是被诓骗裹挟着犯罪的普通百姓,是不是不会被判重罪啊!”
他一直惦记着刚才那个男公安说的话呢,
既然老婆指望不上,只能指望着自己交待的这些事情可以给他减少罪名了,如果能算立功就更好了。
苏公安看了他一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你说的情况我们会一一核实的,等情况核实清楚了,自然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判决。
“如果这期间你想起来什么了,也可以继续反映,争取能够立功,对你的判刑是会考虑从轻或减轻的。”
审讯一结束,刘向阳交待苏公安先在此处等等,他就先带着审讯结果去邮局打电话了。
刚刚张壮的态度他也看出来了几分,这个老刘怕是背后有人,
幸好今天带上了个不按牌理出牌的骆有钱,
被他一通乱拳下去,老刘自己直接全交待了,
不然真把人抓去临水公社的派出所审问,怕是还问不出多少有用的东西。
这会儿他直接在电话里汇报了情况,并申请市局调派人来,把相关涉案人员接管,
市局接到汇报后也很重视,这个案子虽然是大田那边的案件后续,可又牵扯出来了新的一个团伙作案,
绝不容小觑,必要谨慎对待。
陶桃很失望,本以为今天能接弟弟回家了,
结果现在弟弟又被老刘她老婆带走了,现在老刘也不能确定她老婆会把人带去哪儿。
据老刘交待,他只知道几个大概的接头地,但实际上他一个也没去过,
他得守着棋牌室,如果夫妻俩都不在会容易引人注意,所以每次都是她老婆去‘送货’。
这会儿想要找人就得一个个排查接头点,可是因为涉及面太广了,公安不可能只为了找陶源就无准备的打草惊蛇,只得等等了。
陈修之这会儿根本顾不上安慰陶桃,他比陶桃还要着急,
独自追踪的这一个多月经历,他太清楚拐子们有多狡猾,
等刘向阳打电话回来,他就申请要跟踪这个事情,
他不属于公安也不属于军人,要想实时了解案情,还得刘向阳这边安排才行。
刘向阳没拒绝,他怕不同意这小伙子又自己一个人追上去了,
只是叮嘱他一切行动要听指挥,不得擅自行动。
……
陶正军这三天连续做着同一个梦,
梦到儿子陶源一直喊他、一直喊,可他到处找,就是看不见人。
每从梦中惊醒一次,他就着急一分,
陶源肯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不然不会一直做这样的梦,
可是这梦没有前因,没有后果,他都不知如何下手。
没办法,他只得不停的和医生申请出院,他要回部队。
可他这会儿整个人包裹得跟个僵尸也没区别了,
连坐轮椅都勉强,医生哪里敢随意放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