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泽此时也不再想他的问题了,只顾着安抚陶桃别担心,
一会儿就和他爸说,……
李伯安看儿子见自己下来了话也没停,还没完没了的要继续,
抽抽嘴角,一把拿过话筒,“陶桃,什么情况,刚才听阿泽说你被人欺负了?”
李英泽看他爸这样子也没恼,但是人却没离开,仍旧守在电话机旁边。
陶桃赶紧说了自己前两天买房被人举报投机倒把的事,现在要提供财产来源。
李伯安听说是这事,心头一松,“没事,明天李伯伯就给派出所打电话,
“你的档案如今属于部队绝密,一个小小的派出所还无权过问。
买个房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了,陶桃啊,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买房了?”
陶桃:……
等李伯安听完这丫头买房的理由,嘴角抽了抽,
为了来首都读大学方便买房没毛病,反正你有钱。
可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身份?
一个小小年纪就搞出来几项新药研究的科研天才,
国家和部队怎么可能放心你住那种没安保措施的老院子?
如今那是住在西江省部队大院,整个西江省也没几个比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来首都那自然也是要住在部队大院啊!
再不济,因着陶正军的调令没发,那也会先给人在科研大院那边安置个住房的。
不过,这事还是先不说了,等那丫头考完高考再说吧。
免得小姑娘有负担,虽然他相信陶桃考大学肯定没问题,
甚至以她的成就,不用考大学都可以直接读陈老的研究生,
可是想到陈老的话,他也觉得有道理,
孩子还是要按部就班的学习发展更好,这样有利于他们的身心健康发展,
外力介入太多,万一拔苗助长就不好了。
李伯安和陶桃说完正事,又安慰鼓励了一下,万事有长辈们呢。
话才说完,旁边的李英泽就忍不住抬头要接话筒了,
啧~
“行了,没事了,阿泽有话要和你说,你们同门自己聊。”
李伯安轻笑一声把话筒递给李英泽,
李英泽左手冲他爸敬了个怪模怪样的礼,右手接过话筒就问道,
“陶桃,你来首都怎么都没提前和我说啊?”
陶桃:……
系统偷笑,“该!你以为你不去部队大院就能躲得掉?”
“陶桃?你怎么不说话了?明天我去找你玩啊?我跟你说,这首都有可多好玩的地方,我可以骑车带你去逛逛,……”
陶桃无奈,这小子虽然没明说他的不满,可是话里都在充斥着一个信号——
“你来前不和我说就算了,但是来了后得找我一起玩啊!必须一起玩啊!我们可以去……”
陶桃想到她新买的老院子还没收拾呢,
正好,那就一起来当劳工吧。
……
李伯安第二天一大早,就给负责这片区的派出所所长打了电话,
刚接电话时派出所所长还没当回事,等听到来人报了名字和身份,
给惊得呀!
再一听对方隐晦表达的意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得,派出所也不用留档了,
和这个陶桃有关的资料全送部队去封存吧!
之前还真不知道,这林家,居然还和新调来首都的这位新贵有关系。
办了这事的表姐夫,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自己被这个七弯八拐的妹夫给坑了。
可把他给气的呀!
可这事办都办了,只能是想办法请托人帮忙说和,找机会和林杨及其亲戚解释并赔罪了。
也就是当天下午,他就请了所里一个沾亲带故的老同事做中间人,想要请林杨和他家亲戚吃饭赔罪,
中间人劝说林杨,冤家宜解不宜结,
还说让表姐夫届时一定把罪魁祸首葛老六也给带上,都是他办的蠢事,没头没脑的就瞎举报。
林杨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毕竟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像葛老六这种人,你还不能明面上把人得罪狠,不然鬼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昏招坑你一场。
这种饭局陶桃就不去了,跟着林杨去的是陈修之。
等两人回来已经是半晚上了,陶桃他们早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陶桃好奇的问起昨晚怎么吃了那么久的饭,
不是说好了只是应付一下就回来的吗?
陈修之听了陶桃的问话,那个表情呀~
有无奈、心梗、恶心,还有一点点同情和其他复杂的情绪掺杂,
反正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陶桃越看越好奇,又去看林杨,却见林杨捂嘴偷笑,明显就是看笑话的样子。
他见陶桃的视线看过来,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解释。
葛老六真是个奇葩啊!
之前举报的操作看着是红眼病小人,
可昨天人家就是能那么不要脸,在包厢里抱着陈修之又哭又求,直言他是猪油蒙了心了。
让他们一定要大人不计小人过,甚至还求陈修之去买了他家的院子,
他急需要那笔钱救命!
他也不想这样的,但是没办法啊!
林杨和陈修之听这葛老六的话越说越离谱,饭才开吃就想走了。
可是硬被葛老六死拉硬拖的,一言难尽的听完了他的悲惨血泪史。
葛家兄弟姐妹六人,他是老小,本来是最得宠的,结果运动一来,他成了最倒霉的。
其他五个哥姐虽然也被牵连,下乡去的是最穷最苦的地方,但是也只是吃了点苦,好歹年轻身体扛造。
如今父母的名誉一得到恢复,他们就顺利回首都了。
可他个倒霉的,被扔到离首都不远的隔壁省下辖一个公社的农药厂去呆了近十年,身体早败得不成样了。
葛老六说他就快死了,等着拿卖房的钱买药救命呢!
葛老六心里苦啊!
本来他以为自己去下乡的地方是最好的,离家最近啊!
而且隔壁省不算穷,能混个饱饭。
可谁知道农药厂,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啊!尤其不是他这种当年下乡时还没结婚生娃的人能待的。
他的哥姐下乡前都成家了,虽然当年能离婚的都离婚了,
可他当年还是个高中生,纯纯的小光棍,
父母本是心疼小儿子,把家里能找的人和人情都用了,就为了送他去离首都近的地方,无论如何比去苦寒之地强。
结果下乡插队的名额被人给顶了,拿了他家好处的知青办某人,也不好说再把人给丢到边远地去,就直接把人给送隔壁公社的农药厂去了。
一开始葛老六还不知道厉害,虽然受不住农药厂的各种苦活累活,还有那些刺鼻的农药味,
可他觉得好歹比种地强,因为这活他好歹干得来,还吃饭管饱。
他见过附近大队的知青种地都不够自己口粮后,就更觉得在农药厂比去种地强。
可是,等在农药厂呆的时间一长,他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先是身上出现红疹,一开始只是痒,后来是又疼又痒,
然后就开始头痛犯恶心,动不动还拉肚子便血,
他受不住去看了大夫,大夫听说他是在农药厂上班,直言这病在公社这种小地方没治,
只能开点药缓解一下症状,这是长期接触农药导致的皮肤过敏和消化道异常。
除非能离开农药厂,才有可能慢慢好转。
可他一个父母名誉受损的高中生,被迫下乡送到农药厂来的人,怎么可能离得开农药厂?
也是这时,他才开始重视,当初刚到农药厂时,带他的一个大叔让他戴口罩真的是为他好!
可他嫌弃口罩太闷不舒服,本来农药厂的刺鼻味儿就大,再戴着自制的布口罩憋闷的人更难受。
农药厂里的社员,大部分都有皮肤病,所以他的皮肤病还真不算什么大事,
只是他的消化肠道比社员都弱,以前从没吃过这种苦的人,猛的丢进了农药厂,可不就消化肠道受不住了。
但是这种事,习惯着习惯着也就这样了,农药厂的老社员都是这么过来的。
葛老六也认命了,还和农药厂一个社员家的闺女结了婚,因为对方是本地人。
可结果结婚五六年了也没能有个孩子,一开始以为是还没到时机,
后来又以为是女方的身体哪里有问题,为此他还很是恼火了一阵。
然后,父母名誉恢复了,葛老六可以回城了,
他回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首都医院求医。
然后就知道了,他结婚多年不能有孩子,是因为他在农药厂呆的时间太久,中毒了。
而且还中毒不轻,且对他的寿数也会有大影响。
好在医生说,首都医院如今有一种解毒药,吃了就能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