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幼唯的话,李登元不禁有些担忧,“幼唯,会不会有危险?”
李幼唯上过很多次战场,李登元之前并没有像这次这么担忧,因为现在的他,才真正将李幼唯当女儿看待。
“自然是有危险的。”刀剑无眼,即便李幼唯再厉害,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李王氏急的直揪帕子,“幼唯,那可不可以不去啊?”
李王氏这次也是真的担心这个大女儿,毕竟是从她身上掉下去的肉,如今她活明白了,也知道以前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不等李幼唯说话,李登元就狠狠地瞪了李王氏一眼,“闭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不许再说。”
皇命不可违,即便知道是死,也不能退缩。
李王氏缩了缩脖子,“是,老爷,妾身知错了。幼唯,娘上次去国寺替耀祖祈福很灵的,娘明日也去国寺为你祈福,再多捐些香油钱。”
“好,多谢母亲好意。”
李幼唯不信神佛,她一直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可她并没有打击李王氏的积极性。
李登元默默叹了口气,他这个爹当的失败,在朝中为官这么多年,一点都帮不上大女儿。
想想也是,他能坐到如今的高位,全都是靠了大女儿。
“幼唯,你放心去西城,你在意的那些人,爹帮你守着。”
李登元能力虽然不强,却很会看清形势,当年皇位之争那么激烈的时候,睿亲王的人没少拉拢他,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站在皇甫宸阳这边。
他知道,在李幼唯的心目中,皇甫珊和纳兰灵才是最重要的,在她离开京城后,他会确保这两个人的安全。
“好,多谢父亲。”
李登元抬手拍了拍李幼唯的肩膀,“跟爹就不要客气了,有需要爹帮忙的,你一定要开口,之前是爹错了,你可以怪我,但一定别记恨我。”
李幼唯点头,曾经是恨的怨的,现在都已经淡了。
等李登元等人离开,李幼唯就回了书房,碧桃则是准备着路上要带的东西。
当天晚上,李幼唯一身白色铠甲,端坐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在月光的沐浴下,更显清冷威严。
周腾飞抱拳单膝行礼,“报,李将军,人已全部到齐,随时可以出发。”
“好,传我令……”
“等等。”
突然,两道女子的声音由远及近,李幼唯寻着声音望去,正是相携而来的皇甫珊和纳兰灵。
见到她们,李幼唯忙翻身下马。
“娘,灵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李幼唯特意跟她们告了别,没想到她们竟追到了大营来。
“幼唯,娘舍不得你,想再来看看你。”皇甫珊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音,幼唯一路走到现在,那都是用命拼出来的。
不管她多厉害,也无法确保会万无一失。
西沙国这次反扑的这么厉害,绝对不是好对付的,她真的好担心,万一……
皇甫珊不敢想下去,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要怎么活。
纳兰灵也没好到哪里去,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滴落,“幼唯,你答应我,一定不可以出事,我们等着你回来。”
纳兰灵轻捶着李幼唯胸前的铠甲,眼泪流的更凶了。
李幼唯抬手将两人拥进怀里,拍了拍她们的后背,“放心吧,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上战场没有不受伤的,只要能活着就好。
将士看到这感人的一幕,也都开始偷偷抹眼泪,每次上战场都是一场豪赌,不求有功,只求能活着回来。
李幼唯劝了两人几句,便重新上马,“娘,灵姐姐,你们保重。”
“嗯,我们在京城等你凯旋而归。”
“好,出发。”李幼唯挥动手中旗帜,当先朝前奔去。
后面的将士们,整齐有序地跟上。在这个美丽的夜晚,他们带着保家卫国的使命出发了。
皇甫珊和纳兰灵登上城墙,看着队伍和军旗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
“长公主,西沙多风沙,我们南辰将士恐怕一时半会无法习惯那里的环境,一定会吃亏的。”
这也是纳兰灵这次格外担心的原因,西沙国先是派出了陆锦康,现在又主动发起攻击连夺五城,显然是有备而来。
皇甫珊心里也是止不住的担忧,“灵儿,我们要相信幼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千万别让她分心。”
“嗯,我知道了。”
两个人又在城楼上驻足了好一会,才互相搀扶着离开。
李幼唯出发后的一个月,捷报频频传来,被西沙夺去的五座城池,已经被悉数夺回。
皇甫宸阳龙心大悦,将赏赐流水般地送进了车骑将军府和李府。
如果是以往,李登元指定高兴的合不拢嘴,这次却忧心忡忡。
西沙国这次来势汹汹,幼唯虽然厉害,却也不会赢的那么快才是,陆锦康诡计多端,不会是什么计策吧。
皇甫宸阳为了庆祝前方大捷,特在宴客殿设宴。李幼唯不在,李登元便成了众人巴结的对象。
“李大人,果真是经过不让须眉,你能有李将军这样的女儿,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登元脸上是谦虚得体的微笑,“大家过奖了,幼唯只是做了她该做的,她能打胜仗,全靠陛下福泽庇佑。”
李登元明白,功高震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帝王都是多疑的,兔死狐烹的例子屡见不鲜,他不能让帝王猜忌幼唯。
皇甫宸阳很满意李登元的识时务,遥遥朝着他举了举酒杯。
李登元偷偷松了口气,整个宴会都更加低调。
因为传回来的都是捷报,皇甫宸阳便也不再担心了,他甚至给李幼唯下了一举灭掉西沙国的命令。
纳兰丞相和张大人在得知这个决策后,他们是极力反对的。
御书房里,两人齐齐跪在地上,“陛下,不可贪功冒进啊,西沙国地形复杂,大部分都是沙漠,这对我们南辰国的将士非常不利。”
张大人接过纳兰丞相的话继续道,“是啊,陛下,其实西沙繁华的城就那么几座,其他的都属鸡肋,就是夺过来也没什么用处。”
皇甫宸阳停下批阅奏折的动作,抬起头,视线凉凉地落在两人身上。
“你们到底是为南辰国着想,还是担心李将军的安危呢?”
皇甫宸阳的话人,让两人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