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夜,度秒如年,到最后干脆被时间遗忘,坠入永无天日的深渊。
叶熹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但顾北丞给予她的痛,这辈子都忘不掉。
越痛越坚强,她愈发的想好好的活下去。
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下午正空的太阳透过窗子,洒在叶熹苍白的小脸上,长长的墨发扑洒了一枕头,额头挂着细密的薄汗。
热醒了,才想抹额头痒痒的地方,“嘶——”一声痛吟溢出贝齿间。
浑身上下的骨头像被拆卸重组,酸痛、虚软,仿佛不是她的身体不受控制。
她撑开疲乏的双眼,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装饰多是暗色,沉寂是她熟悉的。
是顾北丞的房间。
抬手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想以此减轻昏沉,垂眸一瞬间,目光落在凌乱不堪的大床上,昨夜男人的疯狂重现眼前。
她不由自主的捏紧床单,相比从前现在的她无疑是最冷静的。
休息了大约十几分钟,叶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洗漱。
什么还得继续,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
只是,身子才一个轻微的挪动,腿间的钻心痛传来,痛得仿佛要把她身体撕裂两半。
她咬牙下场,回头看了一眼床单上的白渍,小脸除了苍白的几近透明,再无多余表情,“顾北丞也就这样了。”
冷冷的嗤笑,带着几分自嘲,眉宇间虽然疲倦但昔日的脆弱和胆怯再难捕捉。
将近一年的时间,无数噩梦的夜晚,心从支离破碎,到悄然生出她逃避的异样,最终筑成今天坚硬的堡垒,仿佛一切顺理成章。
可只有她知道自己究竟从绝望的地狱经历了怎样的努力,才能做到冷眼看人世。
叶熹提了口气,小步地挪向浴室,望向镜中的自己,嘴角微微牵动,仿佛认识一个新朋友。
今后,除了自己再没人能把她打倒。
转身向推拉门走去,谁知哗的一声门被拉开,顾北丞就站在她三步之外,沐浴过后的水珠因为没有擦干,顺着他倒三角的狂野身躯缓缓流淌。
男人一样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肌肉分明,充斥力量的线条。
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无论从哪个角度都透出诱惑,仿佛总在对你笑,蛊惑你随恶魔一起沉沦,可仔细观察,会发现眼底的阴鸷残忍、恣睢狂暴。
任何一个方面,他的危险毋庸置疑。
两人四目相对,视线在半空交汇,这是第一次叶熹没有闪躲,也没有逃避的想法。
只是面对暴露的异性身体,她还不能当没看见,“我去洗澡。”绕过他向里走。
顾北丞一瞬间的怔愣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噙着一抹讽刺。
“欲情故纵是吧?哪天和左雨珊交流一下演技,说不定我对你的兴趣更大,以后都离不开你。”
叶熹步子一顿,心口骤然缩紧,身体两侧的拳头攥紧,极力隐忍男人一而再施加她的屈辱。
她不知道距离行尸走肉有多远,至少她希望永远不会来临,做人该有底线和耻辱感。
“好,改天我约左小姐。”说完,走进淋雨区,很快传来哗哗的水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