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让他一下子醒悟了过来,自己干嘛老是盯着那些孩子呢?直接找一些大人不是更好吗?
劳改营那么多被改造的知识分子,能熬过十年动乱的少之又少,大多都被逼疯,劳累过度,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压力下郁郁而终。如果自己把这批人带走,那不是既做了好事又收获了人才一举两得吗?
激动的他哪里还有时间跟两姐妹谈情说爱了,拔腿就往外跑,下次过来再陪她们。
走在大街上茫然四顾,一脸懵逼。
坏了,自己忘记问那些人被关在哪里了,这时再回去问岂不是显得自己很蠢?
只能默默地自己想方设法的去找,反正就那么大的地方,多问几个人总能找到的。
门口的保卫员对他也算是熟悉了,最近隔三差五的往这边秦部长家跑一趟,听说还是他家女儿的对象,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
张三骑着自行车往王府井走去,现在去找地方也不现实,房子还有几天就盖好了,过去瞧瞧有没有什么东西,先采买一番。票据的事情晚上去夜市倒腾一下,应该也差不了多少,说起来都好久没去夜市查看了。
至于后面吊着的那两个跟踪的,那就让他们跟着吧。八成又是那个姓王的不服气呢,什么时候心里不舒服了在给他倒腾到空间里去。
张三一路风驰电掣,把自行车踩的跟风火轮似的,后面两人没多久就跟丢,喘着粗气在后面歇气。
“又跟丢了,这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凉拌!看他去的方向有点像是大前门那边,咱们继续追吧!”
“还追啊?天啊!”
地面上脚脖子深的大雪铺在地上,车轮子压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踩了段时间车轮子上粘上厚厚的一层积雪,车轮子变得越来越厚,最终都被他的蛮力踩掉。
马路上偶尔驶过一辆东风大卡车,拉着一车车的物资不知道送到哪里去,还有一辆辆的人力三轮车,穿着厚厚的衣服在零下几度的大雪天等待接客。
二战过后,经过多年抗战,老蒋退出大陆后给国家留下一个满目疮痍的农业国家,这些年国家日以复继的发展工业,追赶西方国家。建国以来天灾人祸层出不穷,全国几亿张嘴等待着着吃饭,人民过得十分艰难,大部分人都没上过学,不识字,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只要未来变得越来做好,安居乐业,他们就对未来生活抱着极大期望,穷乐呵!
现在又开始了大运动,说白了都是某些人起了不该有的想法,想争权夺利。
张三管不了上面怎么想的,但是能决定自己的出路,自己这么大一个挂壁,还能憋屈死不成。
花了将近一个小时,从三里河到月坛公园,穿过宣武门和和平门走到前门西大街。
路面上从三三两两的人变得人来人往,满天飞舞的雪花也阻挡不了人们逛街的热情和赚钱养家的需求。
仔细盘算了一下,家具不用买,用古董先凑合一下,被子空间里还有几套,也不用。就锅碗瓢盆需要备一些,算来算去结果自己好像也不差什么,得,就当过来散散心了。
看见路边有个小酒馆,一脚刹车,停在门口把车锁上就进去了。
酒馆里人声鼎沸,各个阶层的人都在里面聊天吹牛说大话。有扛大包的,踩三轮的,街道上的,工厂里的,周边的大大小小的事都瞒不过这群人的耳舌。过来打听打听消息,正好!
走到柜台前面,柜台掌柜是位老先生。
“掌柜的,有什么好酒,给我介绍下!”
“客人看着面生,头一回来这吧?我这有散装的粮食酒,红星二锅头。好点的有汾酒,西凤,五粮液,茅台,还有苏联的伏特加。您看要哪种?”
“给我来一瓶茅台,再来盘花生米。”
“好嘞!一块八毛三分,再加一张酒票。”
说着把酒和花生米放在柜台在这里喝酒的大多都是喝点散装酒,像他这样在这点茅台喝的那是少之又少。
“给,你点点!”
张三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钱票,找了一会翻出来一张酒票。一把钱票里面乱七八糟的啥都有,麻烦的很。
掌柜的接过钱票点了点。
“正好,您请!”
张三一手拿着酒,一手拿着花生米在门口找了个桌子凑合着坐着,这边多少有点新鲜空气吹进来,毕竟这人一多,个人卫生条件又差,味道好不到哪里去。
他并不喜欢喝酒,只是意思意思,这玩意对他来说还不如一瓶饮料。旁边的人看着他的装扮和酒,不自觉的避开他。阶级差异在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跟个人自尊心和财富都有点关系。
酒馆里人声嘈杂,谈天说地,讨论国家大事和街坊邻居家长里短。
尤其是最近的大运动,多少资本家和黑五类知识分子被抓,那可是让周围看热闹的那是目不接暇。
“我跟你们说啊,我旁边的老马,就那个马花藤你们知道吧?他爹以前是资本家,不过老早之前就已经败落了,不知道哪个好人给举报了。今天刚把他家抄了,全家人也被抓走,估计都得被拉去劳改!”
一个窝脖儿装作小心的说道,可是他那个大嗓门整个小酒馆都知道了。
“什么?马花腾要噶了?你这话真的假的?”
旁边一人有些不信。
“我还能骗你不成?你们是不知道,他家里家底多着呢!这次抄家从他家里你猜找出来什么来了?”
窝脖儿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吊着众人的胃口,旁边的人急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说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旁边的人满脸不爽的看着他。
“想听啊?那我这酒~?”
窝脖儿示意道,他同伴可不惯着他。
“我拿消息跟你换,怎么样?”
“啥?你有什么消息啊?”
“灯市口那边的也是一家姓马的,叫马芸,说领导坏话,前两天也被抓了,你知道他干什么了吗?”
“干什么了?”
窝脖儿好奇的问他。
“想知道啊,你先把前面的事儿说了。”
“得,那我就跟你说了吧!那些红袖箍从马花腾家抄出来一箱大黄鱼和银元宝,还有古董字画书籍。你说这时候他家窝藏黄金和那些旧思想旧文化的玩意,他不倒霉谁倒霉?你给我说说你那边啥情况?”
“还以为啥呢,稀疏平常的不就那么回事嘛?比起我知道的那个可就差远了!”
“咋了?”
窝脖儿被他勾起心中的好奇心,好奇的要死。
“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说,那个马芸在街上贴大字报,说江女的坏话,你说他胆子大不大?”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这这这,他胆子这么大的吗?”
窝脖都震惊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胆子这么大的人。
“怎么样?比你那个马花藤强吧?”
“还真是,你那个厉害,来,喝酒喝酒!干了。”
窝脖儿说着举起酒杯,旁边的人也顺手举了起来,两人一口干了。
张三在旁边吃着花生米,杯里的酒就小抿了一口,听到这两人说的消息这么劲爆,端起酒和花生米就凑了过去。
“两位老哥,介不介意凑合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