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颜一噎,移开视线,小声嘀咕,“少瞧不起人。”
他笑而不语。
阮颜替他拉过被子,“还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傅廷洲臂弯搂住她,往怀里带,笑时,她能感觉到他胸腔震荡着,“你比医院管用。”
她皱紧眉头,“不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傅廷洲下巴抵在她发顶,“陪我待一会儿就好了。”
阮颜靠在他怀里,垂眸,良久没再说话。
相处这么久,其实她不是感觉不到,傅廷洲也许对她是有感情的,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在她勾引他的那段时间吗…
傅廷洲休息了一晚上,隔天胃倒是没那么不舒服了,他下楼,便看到阮颜站在厨房熬粥,刘姨在边上打帮手。
看到傅廷洲走来,刘姨笑说,“先生,您醒了。”
傅廷洲走到阮颜身侧,眯眸,“怎么亲自下厨了?”
阮颜揭开锅,用勺子搅拌,“只是顺手做个粥而已。”
他笑,“特地为我做的?”
她啧了声,“是啊,免得某人昨晚喝出什么毛病来了,我良心过不去。”
刘姨退下后,傅廷洲绕到她身后,环抱住她,“难得小阮会担心我。”
“别进来碍事,出去。”
傅廷洲笑出声,并未放开,“这种感觉怎么挺像是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
她一怔,抬手肘搪开他,“你以后的妻子姓南。”
傅廷洲稍稍敛了笑意。
好片刻,她将熬好的粥端上桌,拆下围裙,“我要去工作室了。”
他抬头,“这么快?”
阮颜微笑,“这不是多亏了傅先生介绍人,我迫不及待赶过去宣布喜讯呢。”
这边,工作室。
阮颜把测试过的结果以邮件的方式发送到了钟教授电脑上,钟教授读取文件后,当即给出了三个结果。
裴敬都记下来了,既惊讶又高兴,“不愧是京大曾经的科研教授啊,要有他在,我相信这脑机技术迟早肯定能研发出来的。”
阮颜靠在椅背,活络肩膀,“数字科技把这份研究搁置了差不多十余年,说明按照现在的技术对脑机研究还不够成熟,光靠钟教授跟我们几个,也得花费好大的功夫,关键还需要钱买更先进的技术。”
陆辛琪看向她,“傅总给了我们一个亿,用这笔投资买更好的设备,足够吗?”
“一个亿可能不够,采纳国外最高级的设备都需要上千万美元,而且我还想好了购进一个实验室。”
裴敬与陆辛琪对视一眼,“实验室?”
阮颜缓缓起身,“你们能替我找到合适的实验室吗?最好要设备齐全的那种。”
就在二人为难之时,白简不疾不徐开口,“我可以找到。”
中午,白简将他们带到西城郊外的一处已经关门了很多年的工厂,他将卷帘门拉起,灰尘扑鼻而来。
陆辛琪咳嗽着,挥手拂掉尘埃,“这个破厂就是你找的地?”
白简摸着墙面,找到了灯开关,灯一亮起,众人都被眼前的画面给震撼到。
场内的规模极大,而且分设两层楼,一些机器跟电缆设备都还完好无损。
白简走到机器前,“以前这里是电子科技厂,后来倒闭了,我们可以把这里改装。”
裴敬拍他肩膀,“你小子行啊,找到这么好的地方,不过这厂租金很贵吧?”
白简低头,“不需要租金。”
陆辛琪惊讶,“不需要租金,难道是要买下来?”
阮颜环顾四周,“这么大的厂,倒闭了几年都没人接手,要么就是价格昂贵,其他人觉得没必要就一直搁置着,要么就是买主已经入手,白简,买家那边怎么说?”
她转头望向白简,白简这个人虽然不怎么爱说话,平日存在感很低,可除了不爱说话基本该干的活都不会少,关键时候也能帮得上忙。
白简沉默了下,“这个厂…是我爸送我的,不要钱。”
陆辛琪与裴敬跟着大吃一惊,“你爸送你一个厂,那你这些年还跟我们出来打工?深藏不露啊!”
白简拉下帽沿,“我更喜欢我现在的工作。”
陆辛琪跟裴敬两人把白简拉到一旁“审问”,阮颜独自逛了一圈,蓦地接到高曜的电话。
她拿起接听,“怎么了?”
高曜慌慌张张地说,“李荷被人弄死了!”
阮颜愣住,“什么时候的事…”
“跟黎俊见面那天之后,在那个饭店坠楼了,颜姐,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李荷的,我怀疑这件事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阮颜沉默。
李荷是她的养母,纵然她对养母有怨恨,但听到她的死讯,阮颜还是有些震撼。
阮颜返回三角大楼,果不其然,在楼下碰到了姚队跟几名便衣,姚队朝她走来,“阮小姐,李荷是您养母?”
阮颜点头。
姚队笑了笑,“可能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了。”
阮颜与警方来到警察局,在审讯室内,姚队接手了一名警察的工作,亲自审问。
根据警方走访了饭店,得知她那天跟黎俊都是最后见到李荷,而且她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阮颜都承认。
姚队看着她,“听餐厅服务员说,你们起了冲突。”
阮颜深吸一口气,平静的交代了事情经过,包括李荷收钱的原因,姚队记录好后,点了点头,“你可以走了。”
阮颜起身,想到什么,停下脚步,“李荷不是意外坠楼对吧?”
姚队愣了数秒,“根据尸检报告上来看,我们已经排除了意外坠亡的可能性。”
很明显,就是他杀。
阮颜沉着脸走出警察局,在门口,蓦地碰到了赶来的傅廷洲,傅廷洲径直走向她,面色是少有的深沉,“没事吧?”
阮颜没说话。
傅廷洲握住她略显冰凉的手,皱眉,“放心吧,我会替你调查清楚。”
阮颜将手抽回,漠然抬起头,“李荷收的支票是黎俊给的,而那张支票你知道黎俊怎么说的吗,那是南小姐弥补她的,收了支票李荷就死了,恰巧就在我离开餐厅后,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