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蕖知道她想激怒自己,不以为然地笑,“不要这么生气嘛,我只是想跟姐姐说说话。”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她摁了电梯。
南蕖看着她,“听说你跟廷洲哥有半个月没见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受到照片的影响呢。”
她脚步停住,转身看向南蕖,没说话,南蕖朝她靠近,哪怕是坐在轮椅上,也犹如胜利者的姿态,带着轻蔑,“我说过,廷洲哥喜欢的即便不是我,也不会是你,如今你恐怕比我还要不甘心吧,就算你跟他有孩子,那都不如曲晚跟那个儿子给你带来的打击大,你比我可怜多了。”
看着南蕖脸上尽是得意的笑,阮颜低垂着眼,只一瞬,她在南蕖面前笑了声,“谁说我比你可怜?”
南蕖笑容僵滞。
阮颜靠近,俯身看她,“可怜的只有你,我跟你可不一样,我至少得到过他的心,他的身体,有这么个美好的过程就好了,结果如何我不在乎。”
“你骗人!”南蕖情绪激动,“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装得跟没事一样,你不过也是个被抛弃的可怜人,高傲什么!”
阮颜手扶在她轮椅扶臂,“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南蕖肩膀颤抖,恶狠狠地瞪着她,她确实不甘心。
她想要看阮颜跟她一样痛苦,最好比她更痛苦!
“我也挺好奇,那些照片你是如何拍到的,还有,以你的性子,得知曲晚有这么大个儿子,为了报复我,让我难堪,你早就散播出去了,可你却没那么做。”
南蕖猛然一颤,咬着唇避开她视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阮颜将她脸上的变化尽收眼底,“看来给你照片的另有其人,你把照片发给我,无非就是想利用我把这件事闹大,如果那个孩子的身份曝光,不仅让我得罪了曲晚,还能让傅廷洲因此厌恶我,我猜得没错吧。”
南蕖面色一点点斑白,捏紧了手,电梯这会儿也抵达楼层,两扇门缓缓打开,阮颜直起身,“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把照片是你给我的事告诉傅廷洲呢?”
她进了电梯。
等门关上,南蕖整张脸阴冷无比,她当然不怕她告诉傅廷洲,毕竟她巴不得傅廷洲来找她,只要她掌握着那个人的线索,傅廷洲一定会对她妥协。
想到这,南蕖不由地笑了起来,期待着傅廷洲来求她的那天…
…
阮颜返回南家途中,大概推测了南蕖的做法,这也让她感到困惑,曲晚的那个儿子想必连曲市长都不一定知情,而像南蕖那样的性子,即便将照片发给她是为了想让她闹大,但她似乎并不担心傅廷洲会知道照片是她给自己的。
要么就是她冲动,愚蠢,再要么就是她有别的计划…
人不会无缘无故做一件对自己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情,莫非让傅廷洲知道她手里有这些照片,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车子泊在南家大门外,阮颜刚下车,便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路边,她诧异地朝院子里看去。
果不其然,在庭院一侧的凉亭中,她看到了傅廷洲。
傅廷洲只穿一件白衬衫,高大的身躯半蹲在星意面前,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星意小脸蛋上的笑容灿烂极了。
南陌跟辰安在草地上踢球,管家跟佣人则候在一旁看护着。
显然对傅廷洲的到来,管家跟佣人也没有任何阻碍的意思。
阮颜注视着傅廷洲脸上的笑意,他在星意面前所展示的笑,是一个父亲给的宠爱,她想起那张照片…
在机场,他看那个少年的表情,是疼惜。
说不是他的孩子,却用那种疼惜的神情看待他,甚至在她展示那张照片后,他会为此愤怒。
每每想起,她心里就不舒服。
远处踢来的球滚落到她脚边。
南陌从草地跑了出来,“妈咪?”
傅廷洲在这时也抬起了头,她当即移开了视线,捡起球给南陌,抚摸他脑袋,“好好去玩吧。”
南陌扭头看了看傅廷洲,又看着她,“妈咪,你跟爹地吵架了吗?”
她一怔,倏然笑道,“没有。”
南陌半信半疑,但也再没多问。
阮颜朝别墅走去,星意从花圃里钻了出来,直奔到她身边,抱住她,“妈咪,你看,这是爹地送我的手链,好看吗?”
她露出半截手腕,那上边戴着的是一条漂亮的玛瑙石手链,玛瑙石镶嵌着珍珠贝壳,系着蝴蝶扣。
傅廷洲两手揣在西裤口袋里,不疾不徐走来。
阮颜俯身看着星意,笑着说,“好看。”
星意很是开心,“我要去给奶奶还有太爷爷看!”
她一蹦一跳跑进屋。
阮颜直起身,对上傅廷洲,敛了笑意,她转身要进屋,傅廷洲握住她手臂,身躯挡在她面前,“我来看孩子。”
她嗤笑,“我有说不让你来看孩子吗,现在看也看了,恕不远送。”
阮颜抽出手,他再次握得更紧,“我也来看看你。”
她顿住,皱了眉,刚要反驳些话来,傅廷洲毫不犹豫插话打断,“就算分开了,也没必要这么绝情。”
片刻的气氛被她打破,“我跟你很熟吗?”
他眯眸,“你在气那天的事?”
阮颜手臂从他掌心挣脱,“最好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我让你看孩子不是让你得寸进尺。”
她转身那一刻,傅廷洲从背后抱住她,他的体温顷刻将她裹住,烫得她心惊,她挣扎,“傅廷洲,你什么意思!”
傅廷洲埋在她脖颈,“我一直在,无论你需要不要我。”
阮颜僵住,只片刻,傅廷洲松开了她,转身离去。
她垂在身侧的手拧紧,他这算是…
几个意思?
两日后,南战出院,还是将南蕖带回了南家休养,南老面色阴沉地坐在沙发,显然不悦,“什么意思,你还把她带回来?”
南战皱眉,“爸,小蕖是救了我才受伤的,我总不能把她扔在医院里不管吧,不管怎么样她都还是南家名义上的养女,倘若这件事传出去,外头怎么看我们南家?”
南老沉默,片刻,眼神犀利地扫过南蕖,“休养几天可以,若不安分,就别怪我南家无义。”
南夫人搀扶他起身,上了楼。
南蕖小心翼翼地说,“爸,对不起,都怪我,是我让爷爷生气了。”
“你先养好伤吧。”
南战让佣人推她进屋,便去了书房,佣人带南蕖回房,恰巧在走廊碰到了阮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