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沈崇带着情绪疯狂啃书。手机端
嘿,还真别说,干劲倍儿足。
他本是个做事专注的人,现在有情绪,有斗志,战斗力更是直线升。
他鼠标点得嗖嗖快,屏幕图像和字资料疯狂往下刷。
建筑设计标准他已经强记得差不多,但灵活运用与融会贯通尚有欠缺。
所以此时他主要做的事情是从下载别人的成熟设计档案,一个又一个A建筑设计图,包括单体图与配筋图,两相对照再结合心里的标准一点点审。
他一边学习别人正确的思维,另一边又用自己心的标准去挑刺。
做过建筑设计与工程的人知道,再老派的设计师,甭管土建的还是安装的或者电气的,拿出来的成品都会有这样那样的缺陷。
工程不是凭空造楼,必须结合现场实际,但无论设计人员查勘现场做得有多好,在实际建造都会遇到或大或小的问题。
不管是大工程又或是小工程,纵贯施工全程的主题,便是遇到问题与解决问题。
当然,最厉害的设计人员可以在设计阶段将出现问题的几率控制到最小,这便是大师与新人的差异。
优秀的设计大师能给一个一亿的项目节省千万的成本,菜鸟则能让工程项目成本多出三千万来。
沈哥现在觉得自己很优秀,他下载的都是已建成工程设计图,据说还是相当厉害的作品,但他还是能挑出不少刺来。
后来他又去翻别人的施工档案与签证单据,他挑的刺竟基本**不离十的踩了。
夜里十点过,隔壁蒋玉终于送走林一工业的几位高层领导。
人群一散去,林知书坐在椅子重重伸了个懒腰,可算把事情敲定,心头大石放下。
她这会是有些困倦,心情放松之下思维略显飘忽。
林知书抬眼看着正对面的墙壁,目光渐渐涣散,神游太空。
这家伙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其实他这几天表现还挺不错,虽然学奸诈了竟知道抄短信,不过他能记得每天一条,已经是个巨大的进步,值得嘉许。
真是的,抄段子都不知道好好挑挑,头两天还好,瞧你今天都抄了些什么。
想起自己当时心里的感受,林知书略感面红耳赤。
我当时在想啥呢,明知道他是抄的,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什么劲呐。
真是的,我怎么反倒越活越回去了。
她不禁为自己的不淡定而羞愧。
但林知书又在想,昨天前天自己都没回他消息,又没给他打电话。
他会不会生气?
她微微摇头,应该不至于,刚才看他挺正常的,没有耍性子的迹象。
他也在改变嘛,不但记得给我发短信,还没那么小性子了。
林知书脸挂着莫名的笑意,竟不知不觉站起身来,走到沈崇的卧室房门前。
她微微抬手,下意识想敲门,背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林知书转身,正见蒋玉踮着脚打算从客厅偷偷抹过。
蒋姐尴尬的笑笑,然后一溜烟冲进另一间客房。
林知书脸大红,颇有种做贼心虚之感,赶紧转身小跑回主卧。
关门之后,她背靠房门,看了眼正在床酣睡的欣欣,捂住胸口好久心跳才稳定下来。
另一个次卧里,沈崇压根不知道刚才自己的房门差点被人敲响。
他又看完一个两千余万的“小项目”,心满意足。
现在他越来越有信心,打定主意回蜀都之后马开工,亲自搞定改造工程总体设计。
若非记挂着欣欣,他现在想飞回去。
他又开始碎碎念起来,明天老林你会知道我的厉害!
等等,好像有个大问题!
沈崇突感惴惴不安,自己倒是准备周全只等个大舞台,但先前老林说的却是她明儿要带蒋玉开会,让自己负责带欣欣。
她不让自己参加会议可怎么办?
那我岂非空有一身本事,却连登台装……献艺的机会都没!
不然我主动找她强行参加?
不妥,这大大的不妥!
岂不是让她觉得我主动想吃软饭混资历?
再者,刚才她那德性分明是看不起我,算我主动提出来,她又来句“去去去,别搁这儿碍事”,我到底是发飙呢,还是发飙呢,还是发飙呢?
我强行撒娇?
不嘛不嘛,我要嘛,让我去嘛……
这撒娇卖萌十二字真言在他脑子里只短暂闪过一秒,浑身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真可怕,只想锤死自己。
算球,到时候看吧,孩子妈还是挺牛的,说不定她不需要我出手,自己都能搞定。
沈崇犹豫扭捏起来,他终究脸皮薄。
主卧室里,林知书给欣欣搭被子后静静的躺在床。
她本以为自己能很快入睡,但脸却红扑扑暖洋洋的,脑子里也有些昏昏沉沉。
仿佛有点热,林知书很想打开空调,但欣欣又在房间里,她想起沈崇曾说过小孩子不宜吹空调,又忍着,寻思自己睡着了行。
她迷迷糊糊的心里又想,不然明天还是让沈崇带着欣欣一起旁听会议吧,只要欣欣不闹腾行。
这对沈崇也是个难得的体验。
万一将来他又厌烦了展曜科技天天出差的工作,扔掉那个有点莫名其妙的大计划,想到自己身边来呢?
看他最近这么殷勤,不是没这可能。
倘若他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死心塌地的爱我,嘿嘿嘿……
提前让他适应下,熟悉下林一工业的业务,等他过来时能顺理成章的放到合适的位置嘛。
他的职务不用太高,但肯定不能太低,不然我林知书的男人在公司打酱油算个什么名堂。
带着这稀里糊涂的思维,林知书渐渐沉沉睡去。
其实之前在试图将沈崇安插进金融公司,又被拒绝之后,林知书想改变沈崇人生轨迹的念头已经淡去不少。
后来又一起回了次沈崇的老家,当时沈崇与她半遮半掩的表过态之后,这念头几乎已经绝迹。
但最近沈崇表现实在太好,老林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故态复萌,动了歪心思。
她真不介意被人说成夫妻店,她只在意沈崇是否介意别人可能会异样的目光。
但是,只要沈崇展现出一定的能力,在公司不说身居高位,只要能坐稳层,林知书觉得都行。
这是她贼心不死的孩子爹养成游戏,大方向和沈崇的本意南辕北辙,但在明天的“小事”却又不谋而合。
这个夜晚显然不会那么轻易过去,大约凌晨三点时,本睡得不甚安稳的林知书突然从噩梦惊醒。
她梦到自己掉进火堆,被烤得辗转挣扎,试图逃脱却怎么都跑不出去。
那火焰漫山遍野,将她灼烧得痛不欲生。
醒转之后林知书先是发现自己大汗淋漓,口渴难耐,打开壁灯勉强坐直起来试图到客厅喝口水,刚站直顿觉天旋地转,软软躺倒下去。
林知书勉强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好烫。
最近实在过于忙碌疲惫,身体状态一般,先前站楼下等沈崇又吹了很久的冷风,还没穿外套,怎能不受凉,她发烧了。
重新提振精气神,抓起自己的手机,林知书勉强站直,生怕自己再倒下去发出声响吵醒欣欣,扶着墙一步一步可算走出房门。
再度轻轻掩房门,林知书摇摇晃晃摸摸索索的走到客厅央,浑身无力的一屁股坐到沙发。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从外面透射进来的微弱星光与路灯,她没再摔真是谢天谢地。
林知书摸出手机想给蒋玉打电话。
同时,她另一只手却又想去端茶几的杯子。
结果倒好,杯子刚送到嘴边,电话还没拨出去,她手脱力一滑。
杯子啪嗒掉到木地板,砸出轰隆一声。
在这寂静的夜晚,这一声“巨响”分外刺耳。
林知书自己都给吓一大跳,低呼一声,“呀!”
下一瞬间,沈崇的房门猛的打开,传来一声厉喝:“谁!”
林知书勉强挺直背,正想说是我,强烈的光芒照射过来,林知书给晃得眼花缭乱,赶紧抬手把眼睛遮住。
再下一刹那,林知书只觉面门扑来阵劲风,光源拉近,更是刺眼。
“咦,孩子妈你干什么呢,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当夜游神。”
沈崇随口吐槽。
他很气,自己正徜徉在知识的海洋呢,外面这声巨响险些没给他魂都吓飞。
还以为有胆大包天的歹徒想绑票呢,他赶紧冲出来准备和人大战三百回合,结果是孩子妈,虚惊一场了。
林知书一手捂住眼睛,一手胡乱摆,“我……我发烧了。”
沈崇却已经回头去开了客厅灯,距离略远,她声音又很小,给听错了,回头一脸惊悚的看着孩子妈,“什么!发……发骚……”
这么突然的吗!
原来她是想夜袭我?
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老林你这会不会太随便了?
这不像你啊!
“发烧!烧!卷舌的烧!不是骚!”
林知书本来很晕,顿时濒临崩溃。
为了等你我吹冷风,现在我都快病得不行了,你给我搞这出,这颗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还有,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穿戴整整齐齐的,我这边刚摔了东西,你一秒钟冲出来了,你刚到底是在干嘛?
林知书本来想向蒋玉求救,现在简直心乱如麻,手机胡乱扔到沙发生闷气。
沈崇却突然又走回来,手掌放到她额头,“是有点烫,是发烧了。”
林知书强行纠正,“是烧!不是骚!”
沈崇很冤枉,“我说的也是烧!不是骚!嘘……小声一点,大半夜的。”
蜀川人,素来是平舌卷舌不分家滴。
可算解释清楚,林知书给他气到脱力,仰头靠在沙发,“口渴,我要喝水。”
沈崇赶紧手脚麻利的去倒水。
林知书看他茫茫乱乱的背影,勉强提声问道:“你半夜怎么不睡觉?”
沈崇轻咳一声,“在看书。”
“怕是小电影吧?”
“去去去,你脑子都烧坏了,少说点话。”
沈崇不耐烦的把重新找来的杯子放林知书手里,又回头去翻客厅角落的大行李箱。
他记得这里面有欣欣的常用药,还有温度计。
喝下杯凉开水,林知书觉得稍微舒服了点,抬眼往前看去。
沈崇正蹲在地背朝着她,轻手轻脚却动作麻利的翻找着。
林知书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来,这是家里有男人的滋味吗?
莫名的满足与安心。
算深夜里发高烧,也会有人这样为自己而忙碌。
突然,窗帘晃动,一阵凉风从客厅窗口轻轻吹了进来,扑在她的脸,钻进她的领口,极热之后,胸口却竟又有点凉。
下一瞬间,沈崇闪电般弹起,又扑到窗户边,滋溜一声拉紧窗帘,再回箱子边继续找。
林知书看他这一来一去,心头感概万千,男人呐。
等等,我刚胸口为什么会凉?
林知书微微低头看向领口。
我的天!
她脸又滚烫起来了,天知道是烧的还是怎么的。
趁着沈崇还没起身,她赶紧不动声色的把杯子放下,悄悄抬起双手做出手捧心窝的样子,实则是为了捏紧自己长袍款式夏季睡衣宽松的领口。
但这又不妥当,睡衣很薄,压紧之后让胸口的轮廓更显清晰凸出。
老林有点崩溃,感觉摆什么姿势都不对。
蒋姐快来救我!
我的手机怎么那么远!
看着沙发另一边,距离自己超过两米的手机,林知书很是绝望。
她又夹紧了双腿,另一只手放下,悄悄把睡衣夹在大腿间。
还是不妥,也能看出轮廓来!
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买这种睡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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