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就到,王芳的话刚落下,门口就走进来一个姑娘,扎了个利索的马尾辫,淡粉色的衬衣,衬得她脸蛋愈发柔美。
好娴静的姑娘,这是福宝儿对赵令柔的第一印象。
赵令柔身后跟了两个中年男女,应该是她的爸妈,一进门,就先皱起了眉头,那中年美妇人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在空中扇来扇去:“这屋子怎么这么多灰尘,能住人吗?柔柔打小身体就不好,空气不新鲜可不行。”
福宝儿和沈随之对视一眼,觉得最后这个舍友,应该不太好相处。
果然,那中年男人听了妻子的话,也觉得不太妥,他四下看了看,丝毫不理屋里站着的其他人,“实在不行,住窗户边上,那边空气好许多,现在学校不允许走读,不然柔柔就能在家住了。”
原来是首都本地人,福宝儿挑挑眉毛,窗户边上已经被她们四个占满了,她倒要看看对方会怎么办。
“你好,我叫赵令柔,咳咳,”美人捂嘴咳嗽,我见犹怜,“你们是已经选好床位了吗?可是人还没齐呢,大家擅自决定,是不是不太好?”
“先来后到,别的寝室都是这样做的,有什么好不好?想要靠窗户,怎么不早点儿来?”王芳小暴脾气,赵令柔一家三口打进门开始,就鼻孔朝天的,要是好好说话,兴许王芳就跟她换了。
赵令柔因为咳嗽,双颊有些病态的红,身体应该是真的不算好,闻言有些委屈,她上午去医院了,所以耽误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上午去看病了,所以没能早点儿报到。”
王芳倒是不好说啥了,但还是不愿意就此交换床位,她干脆不理,直接坐在自己床上叠衣服,赵令柔又把目光投到了福宝儿身上,刚刚没注意,这一看,赵令柔发现,福宝儿身姿高挑,面色红润,浑身上下给人的感觉就是健康有活力。
是赵令柔从小到大梦寐以求的东西,她很羡慕这样的姑娘。
福宝儿在对方开口之前就直接回绝:“我不换,先来后到,大家已经给你剩了一个下铺了,屋子就这么大,空气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赵令柔一家三口没想到福宝儿说话这么强硬,面色顿时有些不好,赵令柔又弯腰咳嗽了几声,“没关系,那我就住这边好了,爸妈,你们不用担心,我能坚持的,这位同学,是我要求太多了,影响到你,我向你道歉。”
“小姑娘年纪不大,说话还挺冲,怎么好这样跟一个病人讲话啊。”赵母心疼女儿,慢慢给她拍背,“我们家柔柔最是好脾气了,以后在一个宿舍住着,少不得要受你多少气。”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猖狂,哼,”赵父是个女儿奴,容不得赵令柔受一点儿委屈,“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向你们老师反应,同学之间不仅不互相体谅,互相帮助,反而处处为难。”
沈随之将福宝儿拉到身后,面色不虞开口:“明明是你们无理取闹,却倒打一耙,就算闹到老师那里去,老师也不会偏帮你们。”
刚才沈随之一直坐在福宝儿身后的床上,身前被人挡着,赵家三人还真没看到他。
“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个男同志在这!”赵父蹙眉,女生宿舍里,不是该避避嫌吗?
福宝儿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和人吵过架了,“你不也是男人?你怎么不出去避嫌?”
赵父在首都钢厂当厂长,被人捧惯了,还是头一回让个小姑娘给怼了,顿时有些心气不顺:“没教养的丫头。”
沈随之走近两步,他比赵父高出来一个头,身材又健壮,还是挺有压迫感的,“你说谁没教养?”
“要说没教养的, 应该是你们一家吧,”沈随之毫不留情,“不管什么原因,你们都晚到了,凭什么要求别人为你们的行为买单?身体不好就可以任性吗?就可以利用别人的道德感达成自己的目的?”
有话不能好好说,上来就颐指气使的,沈随之可不惯他们这个毛病,“立即向我的朋友道歉。”
赵父被沈随之怼了,气得嘴唇直哆嗦,“我女儿都这样了,你们不能让着点儿吗?”
一直以来,大家都很迁就赵令柔啊,怎么到了这里就行不通了?赵母有些怵沈随之,语气难免畏惧:“小伙子,你不要吓着我女儿,她身体真的不好,要是生气着急,就会晕过去,我们道歉总可以了吧,也不争床位了,你让你朋友以后不要欺负我们家柔柔。”
赵父也总觉得沈随之下一秒就会动手打他,只好先退一步:“刚刚是我不对,抱歉。”
赵令柔依偎在母亲怀里,小声啜泣开口:“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为了我,大家也不会吵起来。”
福宝儿捏捏眉心,面对这样一个动不动就哭着道歉的病秧子,你还真是没什么办法,“沈随之,算了,不要跟他们计较了。”
其她几个舍友也是莫名其妙的,这个赵令柔真是人如其名,也太娇弱了一些,眼泪跟有开关似的,说流就流,说停就停,明明出言不逊的都是他们家,最后反倒摆出个受害者的模样。
几乎是立刻,小小的宿舍里,就下意识地将赵令柔排除在外,大家纷纷闭嘴不说话,各自忙碌起来,赵母见真的没人主动开口说换床位的事,只好将东西都放在门口那张床上。
赵令柔全程在旁边看着,不是捂着嘴咳嗽几声,就是闭着眼皱着眉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大家包括福宝儿在内,其实都挺好奇的,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刘婷离她最近,没忍住问道:“赵令柔,请问方便告诉我们,你得的什么病吗?怎么一直咳嗽,不会是......”
赵令柔知道对方想问,是不是有什么传染类的疾病,她忙开口:“只是心脏不太好,咳嗽是因为我受不了这里的空气,有些过敏性的咽炎而已。”
心脏不好啊,福宝儿用胳膊肘碰了碰还在努力擦桌子的沈随之,小声说道:“她心脏不好,以后我还是不惹她了,要是出啥问题,我可担不了这个责任。”
沈随之还没见过福宝儿吃瘪的样子,觉得有趣,“她不来惹你,咱们肯定不去找她的麻烦,但是要是欺负到你头上,你不必忍着。”
沈家还没怂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