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帝回去后,吩咐了魏公公让内务府给琳琅阁那边送了两筐银丝碳过去,他去琳琅阁的时候,见那里实在是太冷,虽然殿内烧了碳,但是也没见有多暖和,而且烧的碳还是最次等的黑炭,散发出来的烟味着实呛人。
内务府的太监将两筐金丝碳送过来的时候,整个琳琅阁的人都洋溢着喜悦,这可是皇上给的赏赐,那岂不是证明皇上重视她们家小主,说不定用不了几天,皇上就会解了她们小主的禁足。
几人哪里知道,其实嘉庆帝已经解了江晚的足,只是是她自己不想解禁罢了。
银丝炭与黑炭虽然都是木炭,但是二者的的差别极大,不同于黑炭的不耐烧、容易熄灭、而且有很多烟容易呛人,银丝碳烧起来是无烟的、十分难燃、不容易熄灭。
银丝炭只有位分高的妃嫔才能够使用,位分低的妃嫔,只能用黑炭取暖。
一筐银丝碳有五十斤,两筐就是一百斤,再加上之前烧剩的黑炭,完全足够琳琅阁这个月供暖所需的炭,就是要是想烧地龙的话有些不太够,不过即使这样,江晚也很高兴了,这下她晚上终于可以好好的睡觉了。
之前为了省着点炭,她晚上都没敢烧炭,虽然铺了床厚厚的被褥,上面又盖了两床厚实的棉被,但是她还是半夜经常被冻醒,有时候手脚冰凉,躺在床上许久都睡不着。
江晚没想皇上竟然还是一个这么细心周到的人,不过来了一趟就注意到了她这里缺什么,回去后立马下让人给自己送来了,这不由得让她对他多了丝好感。
第二日的早朝,大臣们再次提及了立太子之事,不用大臣们提醒,嘉庆帝原本也打算立太子的,毕竟他过继李钰便是打算将他培养成为自己的接班人,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江晚当初说的话,又想到自己昨日感受到江晚肚子里的孩子的胎动,他有些迟疑了。
鬼使神差的,他改变了主意,对大臣们说道:“钰儿年纪还小,还需要多磨炼磨炼,这件事情暂时先不提。”
嘉庆帝心想,他就再等等好了,等江答应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他再立李钰做太子,反正应该也没几天了,不过推辞个十天半个月罢了,左右那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在多等几天。
此时的嘉庆帝并不知道,日后他无比庆幸自己改变了主意,没有同意下旨立李钰做太子,不然日后的牵扯会更加麻烦。
一旦立了太子,那要废黜就是件极为麻烦的事情,当初他的父皇明仁帝就因为宠爱皇贵妃,想要传位给皇贵妃生的六皇子,想要废黜他兄长的太子之位,但是花费了几年时间也没能将兄长废黜掉,若不是兄长被诬陷谋逆,只怕他父皇没能将他废黜。
大臣们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还是不立太子,莫非对皇子不满意不成,可若是皇上不满意,怎么选择他做过继的人选。
“皇上,先帝在大皇子八岁时便立他当了太子,殿下如今已经年满十四岁,也不算小了。”鸿胪寺卿王大人说道。
听到王大人的话,刘尚书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蠢货。
他提谁不好,偏偏提及先太子,难道他不知道皇上与先太子两兄弟的感情很好么,当初大皇子被先帝立为太子不假,可在先太子十九岁的时候,被皇上以谋逆的罪名给废了太子之位,被圈禁在宗人府,后来因为染上恶疾去世。
对于皇上和太后而言,先太子的故去,是他们心中的一道伤疤,怕皇上伤心,所以大家很少提及先太子。
“朕已经说了,这件事情暂时先不提,莫不是朕说的话都不管用了不成,还是王大人你已经耳背了没有听见臣方才说的话?”
任谁都能听出来,嘉庆帝此时明显有些不悦。
听到嘉庆帝的话,底下的一众官员们皆是心下一紧,没敢说话,而被点名的王大人,更是扑通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请罪道:“臣惶恐,陛下您误会臣了……”
王大人这时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该提及先太子。
此时的王大人哪还有心思管什么立不立太子,只想着让皇上莫要因此而怪罪自己。
“起来吧。”嘉庆帝让他起来。
因着这件小插曲,在没人敢再提立太子一事,不过嘉庆帝知道,这只是暂时罢了,过不了几天,大臣们想必又会开始旧事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