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方青玥向车夫老何询问了事情的经过,这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们前面的马车停下来了,所以他才将马车给停下来。
听到老何的话,方青玥也瞧见了他们的前面停了一辆马车,那马车外表装饰得极为华丽,上面还挂了代表对方身份的旗帜。
方青玥从小在京城长大,自然认得出来对方的身份,那是云曦大长公主府的马车,云曦大长公主是先帝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你也听到了,是前面的马车先停下来了,所以我们的马车才停下来的,也不能全是我们的错,更何况你们的马车跟我们的马车离得也太近了些 。”方青玥与面前衣着华丽精致的婢女说道。
一般驾驶马车,两辆马车之间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然若是前方的马车突然停下,后面的马车来不及反应,容易引起相撞。
故而虽然江家的马车突然停下,害得后头的马车险些撞到他们,但是错还真不全是她们。
若是明事理的人还好,知道是自己的错,自然便不再纠缠,而是就这么算了,不然闹得大了,自己也不占理。
只是裕王府的车夫哪里原因承认自己的错,若是他承认自己的错,那被责罚的便是自己了。
想到他们王妃自从刘家和大儿子出事之后,脾气就变得古怪起来,对待下人更是严厉,当初一个在她身边服侍了五年的丫鬟,就因为不下心摔碎了一个花瓶,她便让人将那丫鬟给打了二十大板,贬为了粗使丫鬟。
一个人跟了王妃五年的丫鬟都被这般对待,更何况是他一个普通的车夫。
对面的马车那么普通,想必是哪个破落户罢了,故而车夫也不怕他们。
当下,他便咬死不放道:“反正就是你们的马车突然停下,才引发这样的事情,所以你们就得负全责!”
听到对方这毫无讲理的话,方青玥与老何两人都有些被气到了。
若真是他们的错,他们自然认下,但是他们又没错,双方好好说开,这事便算了。
而且这若是要追究,那也不该只追究他们的错,是他们前面的云曦大长公主府的马车停下,他们江家的马车才停下的。
前面的马车停下了,他们不停下难道要直接撞过去不成。
说到底,对方不过是瞧着他们好欺负罢了。
就在方青玥与车夫理论考试时候,裕王妃的婢女回去向裕王妃复命去了。
婢女对裕王妃说道:“王妃,前面的那辆马车,是江家的马车。”
听到江家这两个字时,裕王妃当下便噌的站了起来,向她质问道:“你说的江家,可是那个江家?!”
得亏马车够高,即使裕王妃站起来也没碰到车顶,不然她肯定会被磕到脑袋。
婢女跟在裕王妃身边服侍,自然知道裕王妃与江家过节,当下便点头回道:“正是。”
身为婢女,熟悉京城各个府上的小姐夫人是她们应该做的,方家在京城中虽只能算得上是小门小户,她本不该关注的,但是谁让方家小姐嫁的是与她们王妃有仇的江家呢,故而她特别关注了对方。
听到她的话,裕王妃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恨意。
对于江家,她自是是恨之入骨,若不是因为江家,嘉庆帝也不会派人调查刘家,就不会调查出刘家做的那些事情,害得刘家被斩首示众。而江家的女儿江晚生下了嘉庆帝唯一的子嗣,抢走了她儿子的皇位,害得她的儿子不仅被皇家除名,还丢了性命。
在裕王妃看来,江家对她有灭门之仇,杀子之恨,故而她恨不得杀了江家所有人,为她的娘家人以及她的儿子报仇。
如今听到险些害自己被磕到的马车是江家的马车,裕王妃当下从马车上下来,打算找对方算账。
“我们走!”裕王妃气势汹汹的从马车上下来,朝前面的马车走去。
“便是你们突然停车,害得本王妃险些被撞到的?”裕王妃来到江家的马车,对着马车旁站着的方青玥质问道。
“臣妇方氏见过王妃!”方青玥见过裕王妃,故而见到对方,赶忙福身朝对方行礼。
于此同时,心里不免开始担忧起来。
虽听到方才那车夫说对方是王妃,但是她没想竟然是裕王妃。
旁人不知晓江家与裕王府的恩怨,但是方青玥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当初江风被方羡之所救,带回了方家,她那时便从方羡之的口中得知,刘家对江风的所做所为。
那时她并不知道,自己日后竟然会嫁给江风,只当他是哥哥的一个好友,同情他的遭遇,觉得刘家着实欺人太甚。
只是哪怕他们哪怕知道真相,也帮不上任何忙,毕竟那时候的刘家风头正盛,刘家的外孙裕王府的世子是当时呼声最大,最有可能被过继给皇上的人。
他们根本不敢得罪对方,就是她哥哥,也只敢偷偷摸摸的将人救下,不敢让刘家知晓,就怕遭到刘家人的报复。
虽然方青玥主动向自己行礼,且态度恭敬,但是一想到她的身份,裕王妃便对她没什么好感。
她冷哼一声,瞥了面前的年轻小媳妇一眼,没有让她免礼,而是淡淡道:“你便是惠妃娘家的嫂子?”
裕王妃这是明知故问,她方才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就从婢女口中知晓了方青玥的身份。
方青玥知晓裕王妃与江家的恩怨,故而知道裕王妃这是在故意为难自己。
只是对方是王妃,而她不过一个小官之妻,见了王妃需要行礼,不过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对方只是没有立即不让自己起来,又没有对她做其他过分的事情,她就是说出去了,大家也只会说她这么一件小事也要斤斤计较,指责她不懂事,不会说是裕王妃的错。
其实要说起来,江家有惠妃与大皇子撑腰,江家根本没有必要怕裕王府,只是方青玥不想把事情闹大,免得影响到江晚的名声。
“回王妃的话,臣妇是夫家的确是惠妃娘娘的母族。”方青玥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回答着裕王妃的话。
裕王妃没有说话,反倒是她身旁的婢女开口了。
“江少夫人,这马车上还有其他人吧?怎么王妃来了,也不下来给王妃磕头行礼?”
方青玥与江母两人在马车上说话的声音,被裕王妃的婢女听见了,故而她知晓江家的马车里除了方青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虽然她没瞧见里头之人露面,但是既然乘坐江家的马车,与江家少夫人在一起来参加宫宴,那想来肯定是惠妃的母亲无疑了。
毕竟江家人口简单,江家的女眷也就江夫人与江少夫人两个女眷。
婢女的话落,裕王妃赞赏的朝她看了一眼。
显然,她也猜到那马车里的人是谁。
比起方青玥,自然是惠妃的母亲更为可恨。
若非对方生出了惠妃那样的祸害,他们刘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她的儿子也已经被封为尊贵的太子,而不是被皇家除名,年纪轻轻便夭折了。
想到这,裕王妃便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江家的所有人给碎尸万段,为她的爹娘、她的胞弟,以及她的宝贝儿子报仇。
听到这婢女的话,方青玥的心头一紧,担心的望向自家的马车。
她被裕王妃为难不要紧,但是婆母胆子小,性子懦弱,她怕婆母受到裕王妃的欺负。
更何况裕王妃恨极了江家,她要是见到了婆母,怕是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