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岑彦摇了摇头，垂下眸，“不，不止。”
闻言，周缙启的心沉了下来。
他的脸火辣辣的，就好像世界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脑海中又闪过一些奇怪的场景，只不过依旧破碎，让他什么都捕捉不住。
“他对我们家有恩，所以岑家历代的使命，就是保护他。”
“那他为什么要找上我？他究竟是……什么东西？”周缙启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说话格外艰难。
岑彦望向周缙启的眸光闪了闪，“他一直在找一个人。”
“我父亲说，他找到过很多次。”
“什么叫找到过很多次？”周缙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长生不老，但他找的人都是普通人。”
这么一说，周缙启荒唐地发现自己听懂了。
花玉霭就像是时光的旁观者，他不会老不会死，但他却在历史的长河里，一直在寻找一个人。
或许……
周缙启的大脑里忽然浮现出灯灯之前的微博简介。
——轮回千百次，你还是你吗？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周缙启并没有在意，只觉得那是灯灯的什么发言。
可花玉霭就是灯灯。
可岑彦说花玉霭长生不老，说花玉霭在找一个人。
“殷瑞驰。”周缙启忽然冷静了下来，沉着声音询问，“他在找殷瑞驰吗？”
岑彦蹙眉摇头，“我不知道他在找谁。”
全程没说话的周承勋却看向了周缙启。
震惊于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不老不死的人的周承勋猛地看向自己的弟弟。
岑彦这些年在国外可能不知道殷瑞驰是什么人，但他一回来就调查了周缙启的活动和行程，便知道这是一个漫画人物。
“你要不要冷静一下？”周承勋这句话是对着他弟弟说的，他总感觉他弟弟现在精神状态很不好。
“不，不需要，我要回去，我要去问问他，亲口听他说。”
周缙启的心乱做一团，这个世界好像疯了。
可他刚抬起步子，就被岑彦的话给拉住了。
“如果他想告诉你，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岑彦的声音很淡，似乎带着一些哀伤。
岑彦也算是花玉霭养大的，曾经他对花玉霭满眼崇拜。
可看上去十分好拿捏又好亲近的花玉霭却是那么的不近人情，这么多年，他也没在花玉霭口中多知晓半点内情。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离开花玉霭，跑到国外去。
“我知道了。”周缙启顿住了脚步，忽然转身回了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周承勋和岑彦。
看着岑彦脸色不好，周承勋满腹的疑问也没问出口，但有些话又不得不问。
“花玉霭会伤害缙启吗？”周承勋问。
天还没亮岑彦便让他带着人去找花玉霭，他看得出来这些年岑彦也是把周缙启当做亲弟弟的。
当时在车上岑彦的焦虑和担忧是不加掩饰的。
周承勋看得出来，花玉霭自然也看出来了，所以才会在进门的时候问岑彦那个问题。
似乎是提醒了岑彦，原本就有些疲惫的岑彦脸色一白，眼中满是愧疚。
可又有些迷茫，许久，他才摇头，“是我小人之心了，花玉霭那样的人，就算伤害了自己也不会伤害其他人。”
对岑彦来说，花玉霭的存在太过诡异又强大，有些时候他甚至没把花玉霭当做人来看。
更何况之前花玉霭找人的时候那么执着，执着到有些偏执，而现在，花玉霭要找的人可能是他一直当做亲弟弟疼的周缙启，所以他才一时乱了心神。
周承勋看出了岑彦的自责，抬手将人揽在怀里宽慰了两句。
*
回到房间里的周缙启第一时间就打开了那本漫画，飞速将剧情过了一遍，甚至怕自己看不懂，还特意去看了解说。
可根本不存在看不懂的情形，他甚至觉得那些解说并没有说出灯灯……或者说花玉霭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
一天一夜的时间，周缙启才将漫画看完，逐字逐句地看完。
看完之后，他甚至去找了当时花玉霭连载这本漫画时的作者有话说，得到了一些线索。
花玉霭说这个朝代是真实存在的，考古学家近些年还找到了不少那个朝代的古墓。
还有一个博物馆。
看着博物馆的名字，周缙启拿上书和手机便出了门。
博物馆离他家有三个小时的车程，等周缙启到的时候，已经快要闭馆了。
“麻烦了，我很快就好。”好在这是个私人博物馆，馆长和他哥周承勋还有些交情，周缙启这才能进去看。
“这个呀，很少有人会看这些东西，我还打算把它撤了。”馆长看着周缙启站在一块很小的角落说。
周缙启翻阅介绍的手一顿，看向馆长。
馆长笑了笑，“里面还有不少资料，你要看的话可以带走。”
不少资料，还真是不少，周缙启将书都放进了后备箱。
到家的时候岑彦和周承勋都不在，周缙启也没胃口吃饭，直接搬着书上了楼。
他还给花玉霭发了几条消息，问人吃饭没有。
花玉霭没回他。
导演联系了周缙启，说电影上映的时候需要他去露个面。
“花玉霭呢？”周缙启边看手里的东西边问。
导演愣了两秒，最近网上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好在对电影的上映和宣传没有什么影响，甚至还带了一波热度。
不少人质疑花玉霭的演技，他便放了几个片段上去，口碑才有些逆转。
只不过这段时间周缙启精神恍惚，都没注意。
小助理和刘誉都和他说过，只是周缙启没接人电话，连消息都没点开看一眼。
“小花老师刚刚拒绝了我们。”导演说。
闻言，周缙启松了一口气。
花玉霭一直不回他的消息，他还以为对方出了什么事，原来只是不回他的消息而已。
挂断电话之后，周缙启吃力地对照着馆长给的手册去看那个朝代陌生的文字。
他忽然想起来，之前花玉霭给他写的便签，还有一些花玉霭写的殷瑞驰的名字。
心跳越来越快，看着那些古老的文物照片上的文字，不懂这些的周缙启第一次觉得那笔迹如此眼熟。
从包里找出之前花玉霭写的字，即使写的不是同一种文字，但他还是觉得，那古老的文字，就是出自花玉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