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此话一出,皇上非但没有顺着她的意,反倒一把将她推开:“报仇?你让朕拿什么报酬?拿朕身下的这个皇位吗!”
贵妃的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皇上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您……”她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却还是凑近了些许。
皇上不悦地睨了贵妃一眼:“还不都是你养的那个蠢货!”
“他和周海勾结,刺杀秦栩的事情败露了不说,偏偏他蠢到了家,落入秦栩的圈套还不自知,亲自跑去了康山县,这才……”
这些话听在贵妃的耳朵里,只觉得一阵心痛。
“皇上,永年他可是你的儿子!”
“朕可没有这样的儿子!”皇上气愤地一甩袖子,“你可知道,他被秦栩抓了,差点把朕也给说出来!他自己要死,还想拉着朕一起!他这是不孝!”
说完,皇上直接看了贴身太监进来:“朕这就拟旨,二皇子秦永年大逆不道,意图刺杀摄政王,咎由自取自寻死路,擢贬为庶人,不可葬入皇陵!”
太监拿着圣旨出去时,贵妃又险些晕倒,不过想到自己已经死去的儿子,才强撑着。
“皇上,永年已经死了,您都不肯给他一个体面吗?”
“难道你就这么惧怕那摄政王!”
贵妃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了皇上那根神经。
他转过身来,眼神阴翳,伸手狠狠地掐住了贵妃的脖子:“你说什么?”
直到贵妃脸色涨得通红,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皇上才松手,让她的身子直接跌在地上。
“咳,咳咳……”贵妃轻抚着自己的胸脯顺气,看向皇上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惧怕。
“这种话,以后别再让朕听到。”阴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良久,贵妃才应了一声:“臣妾遵命。”
离开皇上的寝殿之后,贵妃的脚步虚浮,面上带着失魂落魄。
外面天气冷,她身上穿得多,倒是能挡住脖子上的红痕。
直到回到自己的寝宫,贵妃脱力坐到床上,由着身边的宫女帮她去掉外衣,她脖子上被皇上掐出来的红痕才被两个宫女看见。
“娘娘!”
“嘘——”贵妃警惕地朝外面张望了一下。
身子依旧虚弱,她费力地开口:“把门关上,本宫有话要对你们说。”
待房间里只剩下两个贴身宫女,两人忙开口:“娘娘,殿下如何了?奴婢方才好像看到有公公带着圣旨出去……”
贵妃苦笑了一下:“永年因谋划刺杀摄政王,不但丢了性命,还被皇上贬为了庶人,不准葬入皇陵。”
“至于我这个二皇子生母,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处置我。”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皇上他……”
皇上实在太狠心了些。
自家娘娘进宫之前,在皇子府也是皇子侧妃,最得皇上的喜爱,可是没想到,却也落得如此境地……
到那时这话,两个宫女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背后议论皇上,可是大不敬,她们只是身份卑贱的宫女,需得时刻记得谨言慎行,才能在这皇宫之中保住性命。
即便心疼自家主子,这两个宫女也不敢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只能打发人去太医院要了伤药来,给自己主子小心地上药。
“娘娘,您以后,有什么打算?”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帮她上好药,小声问道。
春兰是贵妃嫁入皇子府时,带在身边的陪嫁丫鬟,也是如今最得她信任的人。
她在榻上躺了一会儿,忍不住苦笑:“我从前以为,他对我,对永年应当是有几分真心的,可如今看来……”
“春兰,我写一封信,你帮我给家里送去,另外,一定要叮嘱我父亲,将永年的尸首带回去,就葬在明家。另外……”
不知想到了什么,贵妃又摇了摇头:“罢了,父亲看到信,会明白的。”
儿子已经没了,她的身份,绝不允许任何人动摇。只要还是贵妃之位,她就还能为儿子报仇!
摄政王身中剧毒,那毒无解,不需要她浪费心力。但是,让她的永年落到这个境地的人,她定要一一报复回去!
……
康山县。
转眼间,就到了小年的前一天。
这几天,苏巧巧已经带着弟弟妹妹备齐了年货。
如今苏家就住在县城,家里又有马车,出门买东西,比从前在村里时方便不少。
再加上苏巧巧手里的银子不少,只要觉得能用得上的东西,苏巧巧都买一些回来,家里堆得满满当当的,她心里也跟着生出一股满足感。
快到中午时,苏三牛正陪着林氏一起在厨房准备饭菜,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杂的声音。
“是王爷和世子来了?”苏秀秀扬起小脸问。
苏巧巧摇了摇头。
她的耳力比一般人要好上许多,听这声音,外面的人应该足有十几人之多。
这里可是康山县的煜王府别院,平时周围根本没什么人走动。
秦栩虽然经常带着秦安宸来家里吃饭,不过之前也都是只他们两人过来,最多再带上暗一和暗二两个暗卫。
这次来的人,恐怕……
“秀秀,去厨房叫爹娘过来,家里来人了。”她快速吩咐道。
苏彦也难得看到苏巧巧这么严肃的样子,走到苏巧巧身边,语气严肃地开口:“阿姐,咱们家来的人,是……”
苏巧巧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说话,很快,苏三牛和林氏也一同从厨房出来。
“爹,我怀疑是京中来人。”苏巧巧压低了声音。
话音刚落,院门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苏巧巧果断地从空间里拿出一颗药丸,塞入苏三牛口中,随后才让苏三牛上前开门,她和林氏带着弟弟妹妹跟在后面。
果然,为首的一人身上穿着宫中宫人的服饰,面白无须,手里拿着一个长条形的锦盒。
“苏将军,咱家姓余,是宫里在皇上跟前伺候的。这次前来,是替皇上关心将军您的身子。”
苏三牛行了个军礼:“劳皇上挂心,臣身上的伤已经……”
还没说完,苏三牛剧烈地咳嗽了两声,袖口上很快有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