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池接收到了余青礼的不适,毫不客气地推开了老板,“何云清,他是我同事,你别吓到他。”
老板狐疑的目光在余青礼身上转了一圈,又转回姜池身上,心里暗暗思忖,这是还没追到手?
“看什么呢?你这样我可走了!”
“别别别,好多老客想听你唱歌呢!”老板不再多说,生怕姜池跑了,高高兴兴地把两人带了进去。
“老位置,给你留着了,快去吧!”
清吧换的这几个驻场的年轻人都是姜池推荐的,个个又鲜又嫩,之前下滑的客流量因为这些新鲜血液的注入明显恢复了高峰期。
姜池正带着余青礼去了他经常坐的老位置,台上的年轻人本来正在暖场,突然暼见姜池眼前一亮。
“姜哥,来一首。”随着年轻人的声音,旁边的乐队一起起哄,“来一首,来一首!”
与此同时,台下的不少老客都认出来了姜池,也纷纷起哄。
余青礼看着四周热情似火的起哄,愣了一下,“你还会唱歌啊!”
姜池本来没有上去的意思,看到余青礼两眼发光的样子又有些动心了,“你想听吗?你想听我就上去。”
余青礼轻笑着点头,“那麻烦你了!”
他的笑直接撞进了姜池的心里,嘴角不自禁上扬起来,“那我献丑了。”
姜池跳上舞台,试了一下手里的麦,跟身后的乐队打了个手势,随着低沉的音乐缓缓流出。
“深宫!”一首有着浓厚历史色彩的音乐,曲子大气恢宏,荡气回肠。
姜池绝佳的声线配合着清吧的顶级音响,那声音空灵而悠远,像隔着半个世纪撞进深院宫墙的钟声,低低述说着淹没在历史长廊中荡气回肠的恩怨情仇……
一曲罢,全场气氛沉重了一秒,随即送上了热烈的欢呼,并叫嚣着“再来一首。”
不过姜池没理,指了指台下的余青礼,“今天陪朋友过来的,我不能冷落他。”鞠了个躬,径直下了台走到余青礼面前,邀功似的问:
“唱的还行吗?”
余青礼崇拜地看着这个比自己至少小了三四岁的男人,“你之前玩乐队的吗?这么厉害!”
“大学的时候组建了个,后来出了点事,解散了。”
姜池面色如常地说完,顺手拿出服务员送来的酒,手指屈起弹开瓶盖后递给余青礼,“这是欧国进口的,你也试下!”
余青礼好奇地接过,黑色的瓶身握在他白皙的手指间,对比明显。
姜池看他发愣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也开了一瓶跟他碰了下,“味道会比国内的浓厚一些。”
余青礼大学毕业就直接晋升家庭主夫,在公司和家庭之间两点一线,一整个身心都扑在季宴身上,没有任何自己的社交。
仅仅离开了季宴几天,就接触了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明明年纪都比自己小,可对比他们自己更像个刚涉社会的毛头小子。
余青礼捏着瓶身轻轻喝了一口,味道比普通啤酒要冲一些,刺激过后唇齿间一股属于粮食的香味四散开来。
“香浓醇厚,入口回甘!”
姜池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因为欢喜而亮晶晶的眼睛。
“刚才我朋友误会了,你别介意,我会和他解释的,以后……还可以约你一起吗?”
余青礼轻笑,姜池这样的人绅士有礼,是个不错的朋友,“嗯,不怕麻烦的话带我一个。”
台上的音乐又开始了,这次是刚才试音的年轻人,唱的是首暗恋类型的小情歌。
唱歌的年轻人声音青涩,清吧内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听他轻声细语地述说着藏在心底那见不得光的小小悸动。
暗恋的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酸涩无奈又痛苦万分,没有撕心裂肺也没有惊天动地,有的大概是像凌迟碰上钝刀子割肉吧,疼痛密密麻麻地拉扯着。
余青礼眉眼弯弯,看起来在笑,可镜片下的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今晚的歌好像都有点针对他,后面的曲风大同小异,不是暗恋就是分手,余青礼闷闷地想。
姜池在旁边陪着他喝,两人酒量都很好,算是棋逢对手。
喝到快十一点后,余青礼有了些许醉意,姜池喝的少联系了代驾去长河开他们停在那里的车。
在姜池和代驾去长河开车的功夫,余青礼就站在清吧外面的露台边醒酒。
深秋的夜风很冷,本来就没醉这下更清醒了。
余青礼只能从怀里摸出烟点燃,随意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香味麻醉着他微微发涩的心脏,短暂却很管用……
露台另一边还坐了几对年轻男女,不知道是谁看到了余青礼,招呼着一群人看了过来。
这个时间点,余青礼梳上去的头发早已经全部散落下来,落在他因为喝酒白的发光的脸上。
他侧脸的下颌线紧绷,嘴里叼着烟斜斜地依在墙上,浑身透着股子懒散的气息,看得人蠢蠢欲动。
某一桌的年轻人已经按捺不住了,“这货床上肯定野,沈少敢不敢去撩一撩,你不撩我就上……”
旁边被称做沈少的年轻人早就动心了,目光一眨不眨地盯在余青礼腰线上,兄弟话音未落他已经起身朝人走了过去。
“同学一个人呢?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沈白拥有帅气精致的脸,修长的外型,温柔的声线再配上他礼饱含深情的眼睛,此刻的他扮演的是让任何男人都抗拒不了的温柔大哥哥。
刚才隔的远沈白只觉得这人长的还可,隔近一看,他发现自己可能……遇到了一生挚爱,毫不夸张地说他一见钟情了。
余青礼听到这声音,眼角稍稍下移暼了他一眼。
少年人青春洋溢,普通的黑裤白 t,耀眼的发光。
“沈小白!”余青礼淡漠地看着他,深吸了一口烟,“你看清楚我是谁?”
“……???”能这样称呼他的只有那么几个人,沈白听到这熟悉无比的声音,抬起头认真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男人,猛地后退数步。
“余……余青礼!”
余青礼嘴角微微勾起,掸了掸指尖的灰,“应该叫我什么?要我再提醒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