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人在敲门,余青礼以为是芸姐。
“进来!”
门开了没人说话。
余青礼抬眼看过去瞳孔一缩,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慌乱了一瞬,眼神不自然地避开了。
“姜池?”
姜池嘴角缓缓上扬,勾带着一抹嘲讽的笑,“老家有事回家几天?你这老家可真大……”
说话间姜池已经缓缓走到了余青礼的床前,一双阴郁的眼睛盯着他。
说谎被当众拆穿余青礼脸有点红。
“我不是故意骗你们的,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再说我都好的差不多了。”
姜池懒洋洋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长腿交叠在一起,支着下颚盯着他,“前一天还说以后是朋友,出了事朋友就不是朋友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没有,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朋友。”余青礼有些力不从心。
姜池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问:“郁闷吧?我带你出去走走!”
“去哪儿?”
姜池神神秘秘地不说话起身出去了,不一会儿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上次清吧的那个小乐队在流风公园举办了个小小的音乐会,我带你去听。”
余青礼跟云姐打了个招呼,云姐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从旁边的柜子里找出一块毛毯递给姜池,“太好了,你来了就好,多劝劝他,让他出去走走。”
姜池接过毛毯细心地盖在余青礼身上,一改往日的慵懒一本正经地给芸姐道谢,“谢谢云姐,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
在姜池的帮助下,枯坐了五天医院的余青礼终于得见了天日。
雨后天晴,虽然还有些凉意,但总的来说空气清新。
公园里一帮人早就准备好,只等姜池了。
姜池把余青礼托付给朋友,登上了台子,他像个被万众瞩目的明星一样,性感、张扬又激情。
一曲终了,余青礼浑身的激情都被激了起来。
姜池从台子上下来,把手里听众送过来的捧花送到余青礼怀中,又从朋友手里接过轮椅,推着他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有种寒冬褪去,万物复苏之后春暖花开的感觉。”
“对,这首曲子叫新生,专门唱给你听的。”
姜池的目光太过炽热,余青礼不好意思地低头躲过了,摸着怀里的花,鲜艳明媚香气扑鼻。
“谢谢,我很开心!”
回去的路上姜池沉着脸不说话,许久才道:“你知道我今天在前台问你的信息时,她们说什么吗?”
余青礼沉默了一下,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可说的。
“他们说你没有家属和朋友。”姜池生气地质问,“我很难过……我们竟然连朋友都算不上!”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姜池蹲下身子,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余青礼,“你看着我,要是真把我当朋友,从现在起就不要拒绝我照顾你,好吗?”
“……好!”
这次余青礼没有再拒绝,姜池看起来很高兴,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起来,推着他慢慢往医院走……
有姜池的出现后,余青礼枯燥无聊的医院生活变得多姿多彩了起来。
不过有人欢喜就有人愁,比如陈远拿着被姜池退回来的汤愁眉苦脸。
季宴坐在车里抽烟,一支又一支,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烧完最后一根,季宴盯着猩红的火光微微出神,许久冰冷的声音响起,“给我约个人。”
……
下午,余青礼的病房里闯进来个年轻人,眼眶红红地直接扑到了床前。
“余总,你为什么要骗我?”
余青礼看着委屈到了极致的秦安安还有站在门口无比淡定但眸色明显黯淡起来的姜池张了张嘴。
“我……怕你担心。”
“你不说我更担心啊!”
秦安安这副秋后算账的模样让姜池的脸色更难看,他把小馄饨放在桌上,“先吃东西吧,他也是你朋友吗?”
姜池恰到好处的解决了余青礼的尴尬,余青礼正不知道怎么哄这个性格细腻的大男孩。
“我朋友秦安安,你们认识吗?”又对秦安安指了指姜池,“七组的姜组长。”
秦安安抬起头,他们自然是认识的,秦安安之前有跟过三组的顾臻。
两人异口同声,“认识,不太熟!”
余青礼尴尬地伸手接过姜池已经分好馄饨的汤碗,姜池避开了,“你手还没好我喂你。”
秦安安一把抓过姜池手里的碗,“我来吧。”
“还是我来吧!”
姜池没有让,汤碗僵持在两人手上,在两人僵持的瞬间,余青礼从两人手中接过汤碗,轻笑,“我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帮我办出院手续吧!”
姜池还想说什么,旁边秦安安已经开心答道:“好。”
屋子里只有一张凳子,秦安安坐在凳子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姜池。
“姜组长可不可以给点时间我和余总,平时都是他照顾我,今天晚上我想照顾照顾他,你不会介意的吧?”
姜池闻言不说话,只目光看向了余青礼,余青礼正在低头喝汤,听到两人说到自己,也抬起了头。
秦安安红着眼眶看着他,姜池比秦安安大了不少,情绪不外露,只目光幽暗地看过来。
“你们明天不用上班吗?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都回去吧。”
姜池依旧没说话,秦安安却已经扑过来了,“我不走我不走……你骗我。”
感受到姜池盯过来的视线,余青礼头皮发麻,“安安,你来看我我很高兴,但是你的工作来之不易,晚上陪我工作怎么办?”
“我可以请假!”秦安安不肯撒手。
“安安别任性。”余青礼哄了许久才打消了秦安安留下来的想法。
姜池倒没有太多纠结,收拾好碗筷只说了明天下午过来陪他办出院手续,就安静地离开了。
他总是这样礼貌自持,不会让自己有任何负担……
晚上。
余青礼准备睡觉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房间门被人轻轻推开。
余青礼蹙了蹙眉头,这个时间段谁会过来,眯着眸子看过去正撞进了季宴幽深的瞳眸中。
“大半夜的,季总找我什么事?”
季宴没说话只缓缓走到床前,声音清冷,“你想出院?”
“给你省钱啊!不要吗?”
季宴没说话,许久后,余青礼都以为他离开了,他却掀开被子的一角将手摸到了余青礼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