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喝了酒,你也喝了。”楚霖很少见的失态,眼眶猩红着,伸手把他打开的门又重重摁了回去,“想搞我楚霖的人不少,但下场都很凄惨,陈远我不介意跟你谈谈,但是你必须做下面那个。”
陈远推开他的手,再次拉开门,“等看过余总后,楚总还是回商海吧。”说完关上了门。
“我不是来看……”
“砰!”
说话声和关门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陈远没有听到楚霖这句没说完的话。
就算听到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陈远一直都知道,楚霖对他也只是一时的新鲜罢了,他那恶劣的性格对上什么都能包容的陈远,起了作弄他的心思罢了。
……
宋衍再一次出现在病房门口,这一次陈远没有阻拦他,而是带他去了一间休息室。
“季总在里面等你。”
宋衍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刺鼻的烟味,昏暗的光线中,不可一世的季宴颓靡地背靠在沙发上,旁边矮几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
他手指间还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光一闪一闪,飘起的白雾遮住了他此刻的表情。
“季总找我什么事?”
季宴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丢出来一堆资料,“你不解释解释你在国外假借余青礼的身份,找人欺凌陆宛的这件事情吗?”
宋衍目光落在那堆资料上,没有被人发现的那种紧张感,反而无比淡定地坐在了对面,拿起桌上的资料看了起来。
“他在深意大学造谣说青青霸凌他,我当时没本事给青青澄清,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过是让他尝尝什么叫真正的霸凌而已。”
季宴沉默地摁灭了手头的烟又点上了一支,“为什么要把邵潜介绍给他,你明知道那是只什么鬼。”
宋衍轻笑,“这可真不怪我,我只是带着邵潜在他面前转了几圈,他就被邵潜装出来的人模狗样给吸引了,之后的发展几乎不用任何推波助澜,他们就水到渠成了。”
季宴紧紧盯着宋衍,可他脸上没有一丝愧疚之色,“为什么后来又要让我知道陆宛在邵潜手上?”
宋衍不答,目光落在手指上的钻戒上面,“青青最先表白的人是我,可我当年胆小错过了,后来他嫁给你,我是选择祝福的,可我无意中发现你一边爱着青青,一边派人四处去找陆宛,既然你对陆宛念念不忘,作为老同学我自然要帮你一把。”
“你果然被我安排的人引导着找到了陆宛。”
季宴吐了一口烟在宋衍脸上,盯着他淡漠道:“要是青礼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你觉得你和他还能在一起吗?”
宋衍被他说中要害,脸上的温柔不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不是你本身就坏掉了,怎么会引来臭虫环绕,我只是帮他认清一个人。”
“宋衍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如果不是你我跟青礼会幸福地过完一辈子,你这个混蛋。”
季宴丢了手里的烟,一拳头朝宋衍砸了过去,宋衍一拳也砸向他。
“开什么玩笑,青礼嫁给你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你对他根本就不是爱?”
“宋衍你真好笑,守活寡?你大概是不知道我和青礼在床上玩的有多花。”
昏暗的房间里,两个男人压抑的怒吼声以及拳拳到肉的击打声和闷哼声不断响起。
这场争斗没有输赢,两人打累了各自躺在地上。
“宋伯父的病我已经提前联系到那个海外专家了,你只有一天时间考虑,是拿着我手上的名额带你爸去治疗还是留在这里继续纠缠余青礼。”
宋衍愤恨地看了他一眼,“你真卑鄙!”
“不及你万分之一,你知道因为你,陆宛落下了终身残疾吗?”
“我没有季总这么博爱,除了余青礼,其他人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季宴掏出烟,“抽一根?”
宋衍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黑暗中两道猩红色的火点亮起,两人都沉默了起来。
“季宴你留不住余青礼,你我都知道他的性子有多执拗。”
季宴缓缓吐出薄雾,“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宋衍最后还是接受了那张名额,作为报答,给了季宴一句话,“他从来没有叫过我哥哥。”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季宴却是双眼一亮,原来自始至终不管是清醒的余青礼还是酒醉后的余青礼,爱的都是他,而他一直在吃自己的醋,生自己的闷气。
……
半个月后,
余青礼醒了过来,睁开朦朦胧胧的眸子,第一眼就看到了旁边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枕着自己的手臂入睡着。
那人脸色非常差,那张高傲的不可一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下巴上更是一圈圈冒出头的胡茬。
余青礼轻轻挣动了一下,缓缓抽出被他压着的手,小声地呼了呼。
“疼!”
季宴猛然惊醒,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余青礼,脑子还有些不太清醒。
过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清醒过来,喜极而泣后紧紧抱住了余青礼,声音哽咽。
“别离开我,求你。”
余青礼傻傻地任由他抱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康复的一个星期,季宴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比如当初在光明区为什么会救陆宛,是因为余青礼一直坐在他右边的,所以危险来临的时候他第一个护住了右边的人,可他忘记了那天陆宛挤在两人中间。
车祸那天救陆宛是因为他们的车被陆宛他们的车压在下面了,不把上面的车撬下去,副驾驶后面的余青礼救不出来,所以他才会去把陆宛救出来。
戒指的事情,陆宛的事情。
季宴把所有事情一件一件说出来,可余青礼只是在旁边听着,偶尔吃一口粥,傻呆呆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医生诊断后,似是而非地说了个能让人听懂的简单名词,后脑创伤应激障碍……
季宴明知道现在的他不正常,却还是忍不住问他,“青礼你相信我吗?”
“相信哥哥,哥哥吃。”
季宴满意地捏了捏他的脸,“青礼喂,哥哥就吃。”
余青礼的习惯还是跟之前一样,比如说不喜欢吃苦苦的中药,吃完一定要吃糖。
会特意地讨季宴开心,等他开心了就求着季宴给他买棒棒糖,七彩,下雪的玻璃球。
季宴给他套的戒指总是会被弄丢,后来季宴没办法就给他把戒指改成了一个手铐类型的镯子套在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