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礼脑袋很乱,温兆说了堆,他一句都没听到,脑袋一片空白后晕倒了……
他又做噩梦了,梦到了爸爸一身是血,躺在自己脚下。
梦到了只有半边脸的女人……
梦很长也很短,他和季宴的六年仅仅一个梦就到头了,走马观花一般的旁观了一场别人的极速人生,他竟是一个片段都没记住。
醒来后,望着头顶欧式的超大超豪华吊灯发呆。
所有记忆回笼,余青礼目光复杂地盯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是谁?”
那人转过身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穿着一身灰色休闲装,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却不是刚才大厅里的邵潜。
“你不记得我了?”男人生硬的普通话和深邃的五官,让余青礼有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余青礼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他脸上,脑子一片空白,摇摇头,“你认识我?”
男人接了水走过来,“先喝点水。”
余青礼没有接水,男人明白,自己先喝了一口,才重新递给他。
余青礼目光落在杯子上,普通的温开水,这才一饮而尽。
男人从他手里接过杯子,手指搭上了余青礼的手,“你对我还是这么谨慎,但你也应该知道,我看上的猎物从来没有失手过。”
余青礼挣动了一下,男人也不为难他,轻轻放开了。
余青礼环顾一圈后目光又重新落回了男人身上,“这里是哪里?”
“你忘记了,温兆把你送给我爸换走了陆宛。”男人看着兜兜转转又落到自己手上的人,有些得意,“你不用等温兆来救你了,我爸早就让人把他们俩丢到无人区去了,他们现在自身都难保。”
“他才不会来救我,我伤害他的小白莲,他对我恨之入骨。”
邵均沉默了一下,“就当是吧!”
目光落在余青礼温润的眉眼上,又轻轻笑了起来,“余青礼我可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爸那种人就不一样了,他玩的很变态,所以等你身体恢复好后,我会当众向你表白,你到时候一定要接受。”
余青礼:“……”
……
辰国这边。
在得知自己跟推着余青礼的车子擦肩而过后,季宴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
原本他是安排让他们三兄妹见个面的,可……
不知情的余文和余甜还在餐厅,可能是等了太久,余文给季宴打来电话,“季哥,你还没接到大哥吗?”
“你知道你们还有什么仇家吗?”
“……”余文很聪明,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季哥,是不是我大哥出什么事了?”
“他被人绑走了。”
季宴没有瞒他们两个,甚至于他们两个都在季宴的怀疑对象中,所以想听一下他们两的反应。
“什么?”电话那头的余文和余甜都跳了起来,“报……报警了吗?”
“嗯!”
余文和余甜能摆脱那对恶心的父母全靠大哥和季宴的关系,所以听到余青礼出事他们比谁都担心。
可金哥只是个地头蛇而已,而且已经关进牢里面了……
说是绑架也不对,因为自始至终没有绑匪联系季宴。
季宴挂了电话,让两人不用太担心,自己会处理好事情。
随即开始大张旗鼓的在全城寻人,各大新闻报纸头条,流量平台全部都转发了,余青礼如果还在国外的话是绝对藏不住的。
可,连着半个月,余青礼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半点消息。
季宴连着半个月没去公司,季谦只好带着人找上门来。
打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乌漆麻黑的房间内,有个人影坐在沙发上。
白城打开灯,刺眼的光打在季宴身上,他还穿着一个星期前的衣服,衣服皱巴巴地贴在他身上,他面前的茶几上,地上全是烟灰……
季宴还没适应强光,眯起眼睛看了过来,仅仅一个多星期不见,季宴瘦脱了像,满脸胡茬。
曾经的天之骄子,高冷总裁,如今却困在这一方小小天地,用酗酒抽烟来麻痹自己,果然为情所困的男人都一样,不分智商高低。
季谦是不喜欢他叛逆,跟自己作对,但不得不说季宴是自己这么多孩子中最优秀的。
也是他唯一用心培养过的,看到自己最优秀的儿子为了一个男人堕落成这样,气的暴跳如雷。
“为了一个男人,你要颓废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的举动已经成了整个深意的笑话?”
“笑话?你们脚踏好几只船都没变成笑话,我痴心于一人,谁有资格笑话我?”
“……”
季谦目光落在他茶几上唯一一块干净的地方,那里摆着一个玻璃球。
“你有没有想过,余青礼可能是自己走的呢?他可能早就恢复记忆了……”
季宴红了眼,起身朝季谦逼近过来,那骇人的气势像是要跟季谦拼个你死我活一般。
“不可能!他爱我!”
季谦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儿子,“他要是真的还爱你,你们又怎么会离婚了?”
两父子目光对上,谁也不服谁。
“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你说过你会拿他威胁我?”季宴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是你对吗?”
“我没有这么无聊!”
季宴冰冷的眸子看了季谦半响,突然双膝一软给季谦跪了下来,“你把余青礼还给我,我把你要的股份给你。”
股份被人双手奉上本来是件开心的事,可季谦却没有一点喜悦,内心仿佛被什么巨石压住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样情绪失控的季宴了。
“你冷静点!余青礼的事情季氏不会袖手旁观的。”
季宴呆呆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帮自己。
呆愣间有个年轻人从外面跑了进来,“季哥,你怎么样了,我找到我哥的一些线……”
季宴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什么,快说给我听。”
进来的人是余文,余青礼的弟弟。
季谦看着跟余青礼至少六七成相似的脸愣了一下,随即又看了看季宴,若有所思。
季宴招呼都不打就跟余文出去了。
余文查到了金哥还有一群手下,住在土塘街,“我哥失踪的那天晚上,他们正好有人在同一家养伤医院,所以我怀疑养伤是假,其实是去绑架了大哥。”
土塘街是中心区最边缘的地方,低矮的门楼,脏污的街道,乱七八糟的摊铺和令人窒息的恶臭味扑面而来。
余文小心翼翼地在旁边说,“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搬走了,只有小部分人在等拆迁。”
“对方都是群亡命之徒,你自己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余文毕竟是余青礼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季宴让他先离开。
土塘街,那群混混一出现就被季宴带人堵上了,可能是心虚看到对方人多势众,双方一言不发就都干了起来。
混混全被制伏,只有一个趁季宴不注意一棍子敲了下来,被余文给挡了。
季宴瞳孔地震,眼睁睁看着余文顶着和余青礼七分相似的脸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下意识伸出手把人抱住。
“青礼?”
那偷袭的混混被季宴一脚踢中要害摔倒在地,捂着裤裆在地上滚来滚去,凄厉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来人,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