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氛围,沈知知把灯关了。
房间里黑黑的,只有电视屏幕上散发着幽幽的光。
音响开始出现恐怖片里特有的音乐。
“咚咚——”
影片里画面一转,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敲门。
镜头拉近,定格在女人惨白的下巴。
两秒后,一个精致粉嫩风格的房间占据大屏幕。
粉色睡裙女孩正做着美梦,耳边的异响让她无意识的翻来覆去。
隔了会,她睁开惺忪的眼睛。
“什么声音?”
年轻女孩揉揉眼睛,认真听了会,发现是有人在敲她家的门。
她咕哝一句,“什么嘛,大晚上不睡觉,骚扰邻居。”
她点开手边的手机。
找到业主群。
业主群这几天都在谈论晚上有个红衣服的女人,会准时在十二点敲响他们的门。
她还以为他们在编故事。
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在十二点敲门。
敲的还是她的门。
年轻女孩往业主群里发了一句话,“敲门的那个来找我了,烦死了,刚睡醒没多久就被吵醒了。”
她发出去,等了会。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业主群,瞬间没人接话了。
年轻女孩觉得奇怪,也没多想,放下手机准备继续睡觉。
门外那若有若无的敲门声,忽然重了几个度。
年轻女孩住的小区治安一向很好,周围绿树成荫,没有人跳广场舞,一直以来都有个好睡眠,就没买过耳塞这种东西。
现在听着这烦人的敲门声,年轻女孩欲哭无泪。
早知道备一点了。
她睡不着,又解锁了手机。
业主群依旧安静,无人冒泡。
她发的文字孤零零的挂在屏幕上,怎么看都怎么怪异。
年轻女孩往上拉聊天记录,准备看看业主们都是怎么吐槽深夜敲门的人。
“咦。”
她找半天,先前还密密麻麻的吐槽,现在全都没了。
这几天业主们都是聊的琐事,类似于八卦消息。
年轻女孩捧着手机,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聊天记录呢?”
“我,我手机卡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重启了手机,把无线网换成流量。
再次点开业主群。
指尖往上划了一下。
年轻女孩看见了大段吐槽文字,她立马松口气露出笑容。
“大晚上的,差点吓到我。”
“也不知道业主们知不知道敲门的人是谁。”
她想把记录拉到前几天,手机白了一瞬,那些密密麻麻的吐槽蒸发不见了,只剩下平淡的琐事家常。
你一句我一句,分外和谐。
年轻女孩笑容淡去,眼睛多了点恐惧。
又,又没了。
有关外面敲门的那人的谈论,就这么凭空在她眼前消失。
年轻女孩神情慌张,她赶紧私聊了一个熟悉的业主。
“张宇大哥,你住我家对门,能不能帮我说说,让她别敲了?”
“我好困,想睡觉。”
张宇那边的很快弹出【对方正在输入中……】。
年轻女孩焦急的等待,张宇那边过了五分钟才回。
“你门外?妹子,没人啊。”
没人?
客厅外,大门被敲响的声音又重又响,年轻女孩脸色煞白。
“张宇大哥,你别逗我,今天不是愚人节。”
张宇回复,“?没逗你啊妹子,门外真没人!”
张宇拍了个短视频传过去。
年轻女孩颤颤巍巍点开。
视频里,张宇先是跟年轻女孩打了声招呼,然后蹑手蹑脚推开自家房门,举着手机往外面拍,那方向是对着她家门拍的。
她家门外,啥也没有。
年轻女孩面无血色。
门外没人,但这一阵一阵的敲门声又不是她的幻觉,所以,只能是……
那人站在门里面敲的。
她正在跟一个陌生人待在同一屋檐下。
年轻女孩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那人,遥遥看着她的卧室,戏谑的拍打着门。
等待她从卧室里出来。
年轻女孩打了个寒颤,连忙打字给张宇,“张宇大哥,我再麻烦你一件事。”
张宇回了个“好的”。
年轻女孩一边盯卧室的门,一边扫视手机屏幕,“张宇大哥帮我报个警,我家里可能进贼了。”
张宇回复,“。”
年轻女孩注意到这个句号,以为是表示“好”的意思,她放心的抿了抿唇。
几秒后,张宇又回了消息。
这条消息令她毛骨悚然。
“?你怎么可以把我当成贼?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年轻女孩惊骇的握紧手机。
什,什么意思?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发错了。”
“我已经报警了,你别害怕,警察一会就来。”
年轻女孩强颜欢笑,打字道:“好的,谢谢你张宇大哥。”
警察能给她安全感。
年轻女孩准备退出聊天界面,手指不小心点到了语音通话键位。
她刚要挂。
微信特有的铃声在她的客厅里响起。
年轻女孩愣住了。
这声音……
跑进她家的,就是张宇大哥?
她竟然跟一个潜入自家的贼求救。
忍着惧怕,年轻女孩挂掉语音通话,赶紧拨打报警电话。
电话很快通了。
没等她开口,对方先说话了,“柚柚,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吗?”
年轻女孩崩溃了,这声音竟然是她死去的好朋友的声音。
今晚,今晚是怎么了?
电影剧情到这,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颜屿安调了下影片信息,“不是说医院惊魂,怎么三分之一都是在讲别的事?”
沈知知搂着他,取消暂停,亲了口他的发窝,“不急,后面肯定有医院的剧情。”
沈知知觉得这电影拍的挺不错,女演员神态很到位,看上去非常真实,就好像发生过一样。
继续看下去可能会有惊喜。
打破国产灵异全都是烂片的标签。
颜屿安的头发比身体敏感,他软在沈知知的怀里,清透微红的眼睛迷离的看向前方。
“那,再看看。”
影片里,年轻女孩六神无主,她慌慌张张的把电话给挂了。
“长宁,长宁你别来找我,我,我已经给你烧过纸钱了。”
长宁?
这家精神病院的名字。
沈知知思忖,是凑巧还是……
年轻女孩太慌,没注意到卧室内的门把手动了。
“咯噔——”
门外传来敲门声。
“柚柚,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吗?”
是,是张宇的声音。
台灯的白光照着,年轻女孩透过门缝,看见一双涂了红色指甲油的脚。
那双脚她死都不会忘,是长宁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