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舒阳和曲琇莹兄妹二人正在寺庙内散步,曹巍突然从角落里冲了出来,将他们拉进一个无人的厢房。
“曹大人,您这是?”
曹巍赔罪道:“曲翰林、曲小姐,事发紧急,多有得罪。我刚刚在寺内巡查,发现这里多处有异样,男香客竟比女香客还多,寺内的僧人也颇为古怪,有几人面上还留有青色的胡渣,显然是刚剃的,我怀疑寺内混入了歹人。”
兄妹二人听罢惊讶不已,官家特派殿前司随行,何人敢在这动手?
曲舒阳问道:“曹大人,当下该如何是好?”
“寺内官眷众多,在不清楚歹人意图之前不能贸然打草惊蛇。如今侍卫们都在守护公主,我还需要四处勘察,能否劳烦曲翰林持殿前司的令牌下山到府衙调集人马?”
曲舒阳接过令牌,郑重的说:“必不辱使命!”
说完就快速离开。
曲琇莹问道:“我能做什么?”
“趁贼人还未发难,曲小姐尽快找到五公主、老太君和曲老夫人,让大家悄悄撤离。”
“好。”
曹巍从手袖中掏出一柄短刃刀:“这个留给你防身,遇到紧急情况千万不要慌,用刀留下十字花的印记,我会循着痕迹找到你。”
曲琇莹见他要走立即拉住他:“你把防身的刀交给我,你怎么办?”
曹巍展颜一笑:“对于护卫而言,随便一个树杈都能成为武器,你不用担心我。”
曲琇莹从怀中取出一个平安符:“我拿了你的武器,这是我刚求来的平安符,你带上它,遇事定会逢凶化吉。”
“我们都会逢凶化吉。”
“一定。”
——
五公主见小沙弥始终低头,直觉告诉她这是个坏人,她故意随他进入一个偏僻的厢房。
小沙弥刚一进门就被五公主的两个武婢扣住,他顺势跪倒在地。
“你知道我的身份?”
小沙弥一边挣扎一边摇头。
“不知道你冲我跪什么?分明是欲盖弥彰,本公主可不是你这种虾兵蟹将能骗到的,给我搜身。”
两个武婢一人死死控制住他,一人搜身,不一会就找到了迷药和匕首。
五公主觉得抓贼既新奇又好玩,她坐在椅子上审问道:“你说你武力不行,智力也不行,带个迷药就想晕倒我,你是自视甚高还是脑子缺筋少弦啊?”
小沙弥突然抬起头,他面容稚嫩,说话的声音却带着几分诡异的苍老:“都说五公主目中无人,果然传言不虚。”
五公主被他的声音吓的一激灵:“你是谁,怎么长相和声音这么奇怪?”
小沙弥咧嘴一笑,满口都是牙黄,显然年纪不小了。
他上身骤然后仰,用脚猛跺武婢的脚趾,武婢吃痛之下手部力道有所放松,小沙弥趁机快速抽手,而后用手肘大力砸向武婢的头部。
武婢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打的猝不及防,小沙弥两下就彻底脱离了她们的掌控。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五公主带来的人都已被我的同伴放倒了。”
五公主惊慌失措的大喊:“来人,救驾!”
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回应都没有。
武婢反应过来:“你是东瀛人!东瀛有一种秘术是专门训练侏儒,让他们扮作小孩做突然袭击。”
“知道的还不少,可惜没命活了。”
东瀛武士一个重击拳打向她的腹部,武婢登时晕死过去。
他从地上拿起武婢掉下的匕首,而后快步抬刀出斩,狠狠劈向另一个武婢的面门。
武婢当场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五公主被血腥的场面吓得六神无主,她连连后退,强做镇定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就不怕激起两国交战吗?”
东瀛武士用手转刀,步步逼近,阴狠的说:“我原本的任务是将你击晕,再抬到一个无人的屋子,但你的侍女认出了我的来历,你现在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届时死无对证,就不会引发两国交战。”
五公主已经退到墙根,无路可走,只能蹲下用手护头,等待剧痛的来临。
千钧一发之际,王承范夺门而入,他举起地上的椅子砸向东瀛武士。
东瀛武士闪身避开,王承范手中没有利器,只能与他展开激烈的肉搏战。
两人刚交手王承范就觉得不对,东瀛武士根本没有全力出击,仿佛只是在应付差事。
不出十招,东瀛武士寻到一个靠窗的位置,他丝毫不恋战,直接破窗而出。
王承范不清楚敌人还有多少,不敢撇下五公主贸然去追。
他俯下身子,单膝跪地说道:“公主殿下,臣来迟,让您受惊了。”
五公主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一个养在深宫的小公主哪见过死人,此刻她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他是专门来刺杀我的吗?”
王承范说道:“应该不是,刚刚外面与他接应的人早就跑了,这人不恋战,找到机会就伺机而逃。依我看,倒像是故意暴露身份,引起我们的注意。”
从进入观音庙开始,事事就透着诡异。定国公让初夫人引五公主出宫,纵然想做小动作也不会牵扯上东瀛人,就像有人故意要扣顶通敌卖国的帽子给他。
对于王承范来说,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护着母亲和五公主离开,这些尔虞我诈就交给慕大人操心吧。
沈云舒与五公主分开后就一直惴惴不安,她不敢只身去找慕北辰,想着先与外祖母汇合,再做定夺。
空气中忽然传出一股浓郁的烧焦味,她循着味道跑过去,刚刚议事的厢房赫然冒出阵阵浓烟。
沈云舒一边高喊“走水了”,一边跑到厢房试图开门。
厢房的门从里面被闩死,她无论如何都推不开。
此时浓烟越来越多,沈云舒仅从门外就能够感受到灼烧的热度,她大喊道:“外祖母,母亲,老太君,你们还在吗?”
房屋里传出“砰”的一声,是椅子倒地的声音。
里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