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城市永安区桂花巷,是渝城市为数不多的城中村之一了,在现在已经到处是水泥路面的城市,这里还保留着青石板路面。
路边靠近墙根的青苔,巷子两旁的青砖灰瓦,以及路边摆放的那些一看就上了年纪的老旧桌椅,无一不向世人展示着这里的岁月悠长。
“两位就送到这里吧,巷子里基本上都是老街坊,很少有生面孔出现,你们贸然进去,我怕引起误会。”
走到巷子口,白长歌扭头看向身边的两个男人。
年轻一点的脸上带了些许不忿:
“白源,你不要忘了,我们是组织上派来监视你的......”
“小陈!”
年长一点的男人笑眯眯的打断了他的话:
“白源同学,你不要怪他,年轻人有点气盛很正常,不过你也应该清楚,我们肩上还担着就尽保护你的责任,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没法交代。”
“不过既然局里肯放你回来,基本上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只不过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一下,不然我们也不好交代不是?”
“就麻烦你忍耐一下,稍微配合一下我们,等监视期过去以后,大家就不会再见面了!”
白长歌指了指他,对着年轻一点的男人说道:
“看见没有,学着点!”
年轻一点的男人鼻子都快气歪了,但是碍于身边的同伴拉了他一把,扭过头去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我明白,这样吧,你们去找街道办的胡阿姨,让她帮忙安排一间我家附近的房子,地址你们知道。”
“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没事不要找我。”
“这里基本上都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我可不想事情暴露了,天天被人说教!”
说完白长歌就转身走进了巷子。
“磊哥,他太嚣张了!”
年轻人感觉十分不忿,他就是看白长歌不顺眼,要知道为了他,局里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他的亲姐姐至今还在医院里躺着呢,白长歌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
“陈昌兴,注意你的态度!”
年长一点的那位叫徐磊,他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是你要搞清楚,我们是带着任务来的!”
“如果你做任务还带着个人情绪,那你就直接回去吧,我申请换一个同伴来!”
陈昌兴有些委屈,但是又不敢多说什么:
“对不起,磊哥,我知道错了!”
“下不为例!”
白长歌走进巷子,映入眼帘的第一家是一家小小的餐馆。
“小兔崽子,怎么这个点回来了?是不是逃课了?”
没等白长歌反应过来,一个胖胖的身影以超乎常人的速度出现在他身边,紧接着耳朵一疼,一只胖乎乎的大手就拧住了他的耳朵。
“哎呦,胖婶,轻点!”
白长歌凄惨的喊了起来:
“我没逃课,学校给我放了半个月的病假,不信你打电话问我们老师!”
胖婶脸色一变:“你是长歌?那个小兔崽子呢?”
白长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学校受人欺负了,躲起来自闭了!”
胖婶胖乎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担忧:
“放病假了还在外面瞎晃,我看你就是找借口偷懒吧!”
“赶紧滚回去休息,别在让我逮到你!哼!”
白长歌点头哈腰的转身就想溜,结果下一秒又被叫住了:
“等一下,小兔崽子!”
白长歌刚转过身,一个硕大的包袱就迎面砸了过来:
“中午剩的包子,怕浪费,便宜你这个兔崽子了!”
白长歌熟练的接过包袱,顺手从里面摸出来一个足有巴掌大的包子:
“胖婶,包袱明天给你送回来!”
“滚蛋!”
“好嘞!”
白长歌咬了一口包子,外皮有些凉了,但是里面的馅还是热的,一口流油,是他最喜欢的羊肉馅。
“王爷爷,又摆龙门阵呢?”
“文伯,少输点,省的婶子回头又叨叨你!”
“丽婶儿,看孙子呢?”
白长歌熟络的跟巷子里的人打着招呼,慢悠悠的朝着巷子尾部的那棵大桂花树走去。
巷子尾部的一片空地上,一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桂花树伫立在那里,遮天蔽日,微风吹过树梢,吹的树叶哗啦啦响。
谁也不知道大桂花树是谁栽的,就连巷子里最老的黄老头,都不知道,只知道他记事的时候就有了,桂花巷的名字也是因为大桂花树来的。
“黄爷爷,我黄叔呢?”
大桂花树下,黄老头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满脸干干巴巴的皱纹,一块一块的老人斑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花白的头发稀稀疏疏的,顽强的随风摆动,似乎下一秒就会离开头顶。
他的身旁,一台破旧的收音机发出了咿咿呀呀的戏腔声,黄老头的头随着戏腔声摇头晃脑,似乎没有听见白长歌的问题。
这个时候,从树后转出来一个拿着扫把的中年人,看到白长歌不禁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源源,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白长歌听到这亲切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有的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巷口的胖婶,眼前的黄叔,还有住在他家右边的邻居老腾两口子,就是白源能够撑到现在的原因吧。
“黄叔是我,长歌,小白躲起来自闭去了!”
白长歌有事不会瞒着黄叔,当初他被分裂出来的第一眼,见到的可就是眼前人呢!
“对了,黄叔,飞飞参加完比赛回来了么?成绩怎么样?”
黄叔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嗯,回来了,在家呢,这次又是第一!你去找他玩吧,晚上在家吃饭!”
“好的,黄叔再见!”
白长歌摆了摆手,扭头朝着左手边一户人家走去。
“臭小子,站在那里干嘛?我刚刚好像听见源源的声音了,他回来了么?”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黄叔身后传来,黄叔转过头:
“爸,刚刚是长歌那孩子,他最近好像出来的越来越频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