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杨宏恺夫妇直接在虞山别墅准备了一桌晚宴。
饭桌上乔蔓除了谢予珊,还见到了乔意洲的亲舅舅谢奇,和他的另外一个女儿谢予彤。
以及被薛兰菁嫌弃到不行的两个儿子,杨威继和杨威承。
杨家兄弟二人性格外向,放在人群中就是妥妥的两个显眼包,一顿饭饭没吃两口,光顾着耍宝了。
谢予珊没什么好说的,没抢到乔意洲身边的位置,一晚上都闷闷不乐,用一种想要吃人的目光瞪着乔蔓。
至于谢予彤,看上去斯斯文文安安静静的,像是个温和知礼的大家闺秀。
但表面功夫这种东西,向来是乔蔓玩剩下的。
乔蔓一看就知道,不过又是一只憋了坏的千年老王八。
吃完饭,乔蔓摸了一个水果,悄悄的离开了饭厅,跑到院子里面透气。
说实在的,这种聚会是真没意思。
吃又吃不饱,放又放不开,全程都得憋着,还不如她在沪城怼天怼地来的开心。
乔蔓溜达了一圈,最后溜达到了后院的游泳池边。
不得不说,杨家这虞山别墅确实俢的气派。
光眼前这个游泳池,都占了山下别墅一半的面积。
加上杨宏恺特地请了设计师和风水师,别墅里一草一木的摆设就多了几分浑然天成的味道。
正值秋夜,天黑无月。
由于众人都在饭厅,泳池边只点了一盏小小的地灯。
山风拂过,树林的影影憧憧倒映在水面,显得有些幽森。
乔蔓走的累了,就盘腿坐在泳池边,兀自啃着手中的苹果。
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她握着苹果的手指一僵,突然开口:
“我听说这山里有好多天然的水潭,那水幽绿幽绿的。”
走到乔蔓背后的人影闻言一愣,她一时有些分不清乔蔓是在跟自己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下一秒,那人就听乔蔓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诡异的语气继续道:
“那种发绿的水一般都很深。”
“水一深,它的寒气就会重,如果人下去了,很快就会冻的没力气。”
此时站在乔蔓背后的正是谢予珊。
谢予珊原先的表情是有些狰狞的,可听到乔蔓说出口的话,她如遭雷击,猛地一震,直接愣在了原地。
谢予珊对乔蔓的厌恶不是没由来的。
十多年前,乔意洲刚刚成年,乔蔓的母亲傅云霜也还在,几家人约了一起度假。
当时乔蔓跟谢予彤珊都才上初中,而谢予彤也不过高一,都是爱玩的年纪。
除了乔家跟谢家,当时还有乔立国生意上的一个朋友,姓钟,也带了自己的一个小儿子。
结果就是那次,钟家的小儿子出了意外,掉进水里差点淹死了。
意外发生后,在场的三个女孩子都被带回去问话。
谢予珊一口咬定是乔蔓推人下水的,而乔蔓被吓坏了,只会躲在大人的背后,一个劲的掉眼泪,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年纪较大的谢予彤看上去沉着冷静,把事情的经过叙述的清楚而又明白。
可一旦说到重点的部分就开始支支吾吾,眼神不住的往乔蔓身上瞟。
看到这样的场面,除了傅云霜,所有人都认为是乔蔓的错。
认为是她起了坏心思,把钟家的小儿子给推进了水潭里,险些酿成大错。
乔立国当场发了飚,一个巴掌直接扇到了乔蔓的脸上。
可他觉的不解气,又拿了根棍子不顾众人的阻拦,就要把乔蔓往死里打。
但这棍子最后也没敲到乔蔓的身上,因为乔意洲一手拦了下来。
乔意洲当时并不大,只说了一句话:“那报警吧。”
那报警吧。
四个字,不带任何的感情和偏见,却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乔立国和钟家夫妇怕事情闹大,影响两家的生意和股价,谢予珊和谢予彤怕查出来是她们两个怂恿钟家的小儿子下水的。
一屋子人瞬间改了口风,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而乔蔓被吓到了,生了一场大病,迷迷糊糊的烧了三天三夜。
烧退之后,似乎彻底忘了这一件事。
乔蔓不记得,并不代表其他人不记得。
尤其谢予珊。
谢予珊每次看到乔蔓那张脸,就想起当初乔意洲面无表情的说要报警的那个场景。
明明大家都是他的妹妹,乔意洲怎么能为了乔蔓一个人,那么狠心的要把其它人都送进警察局呢?!
乔蔓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让谢予珊联想到了那么多。
她只是单纯心情不好,想要拿人开刀,而谢予珊好巧不巧自己送上门来罢了。
乔蔓“咔嚓”一下,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继续背对着谢予珊道:
“其实不仅寒气,这种水潭里的怨气也会很重。”
“听老一辈的人说,如果有人掉下去,死了还好,没死又被捞起来的话就会被水里的恶灵附身,成为它们复仇的工具。”
“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就只能把那个人的头发染白,或者在他的脚底板纹一个红色的纹身。”
“因为……”
谢予珊浑身发冷,不由自主的往前踏了一步,表情有些扭曲,又有些害怕:
“因为什么?!”
乔蔓啃完手中的苹果,把苹果核随手往旁边的草丛一丢。
然后扭过头,高深莫测的勾着嘴角,冷笑着看了身后的谢予珊一眼。
接着她表情一变,吐着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对着谢予珊龇牙咧嘴:
“略略略,想知道吗?我就不告诉你!”
谢予珊想到了当年把钟家小儿子骗下水,又嫁祸给乔蔓的事,心里正七上八下,害怕乔蔓想起来什么。
结果被乔蔓这么一龇,所有的血液瞬间往脑子里涌。
“乔蔓,你!!!”
谢予珊恼羞成怒,她扬起手,对着面前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就狠狠地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