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儿,谈欣然回了信息。
“是有点可惜。”
“明天吧!明天一定转给你。”汪真承诺。
“哎,明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千万别忘了,过了中午就赚不到钱了。”
“明天早上一定,要是忘了,你提醒我。”汪真给谈欣然吃了一颗定心丸。
两个人又东扯西扯聊了许多无聊的话题。
连老孙头这个坏蛋也被汪真传到了西漳,千里之外了。
汪真带着倦意和谈欣然依依不舍地结束了电话。
而电话那头的谈欣然此刻坐在小小的破旧会议厅里。
气的将手机扔出了老远。
还好结实,没有听到摔碎的声音。
在她的旁边,坐着一个男人,无声地注视着她。
“又搞砸了!”她看上去无法接受即将到手的漏网。
双眼充斥红血丝,脸色憔悴。
为了完成既定目标,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
目前离目标还差不少。
她正在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择手段,达到目的。
*
第二天一大早,汪真在闹铃的催促下,从床上爬起来了。
还没有忘记昨晚女朋友的叮嘱。
转钱——赚钱。
才是当务之急。
他没有来得及洗漱,就下楼。
哐当——
一声响,盘子清脆的摔碎声落地。
啊?
汪真感觉撞上了谁?只是下楼太急,没有看清楚。
“对不起,我没有看见。” 说话声是柔柔的纤细声。
“你?” 汪真张大嘴巴愕然。
女子正是梅成子。
不知从何时起又出现在叶家。
昨晚吃饭也不见她的人影。
汪真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早餐好了。” 梅成子轻声细语。
“哦。”
怎么感觉不像是自己的家?
还是别人叫自己吃饭?
汪真一瞬间返主为客,极别扭。
“我来。”梅成子已经弯腰捡掉落的碎片。
“让我来。” 而这时汪真也自然低下头。
两个头刚好碰在一起。
汪真赶紧站起来,话也没有说,走开了。
走到厨房门口,还想起没有刷牙洗脸。
几个快步往楼上跑,在楼梯口的时候,朝梅成子瞥了一眼。
而此时,梅成子的目光也定格在汪真身上。
四目相对。
汪真看到了对方那双美丽的眼睛中忧伤的眼神。
难道她有心事?
也许,人家是离婚的人?
没有心事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汪真搞不懂女人,自然对梅成子的心事提不起太多的兴趣。
他只知道她和二姐成了闺蜜,两个人拧成了一团。
这个家简直快成了她的家。
而这一切都被角落里的老母亲看在眼里。
她习惯性地绷着嘴巴,上下楼打量。
就是不发声,眼神中装满了心思和想法。
而汪真刷完牙洗完脸,再次走到一楼时。
要给谈欣然转钱,赚快钱的注意力已经被冲刷干净了。
也就这一会儿工夫,全忘记了。
汪真的记忆,有时候就像老年人。
真是废了。
他和全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餐。
默不作声。
而二姐和梅成子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音很低。
他坐在饭桌的对面,也无法听明白。
梅成子那双悲伤的眼睛,总出现在汪真的头脑里。
他的注意力不在对方身上。
头脑的画面吸引了他的思绪。
老母亲最特别,带着察言观色的举动,仿佛洞察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
又不动声色,让人猜不透。
看上去很深邃。
早餐是小米粥,包子,油条,糯米鸡。
配小青菜,还有煎鸡蛋。
过的是丰盛的日子。
自从汪真回家后,家里的伙食迅速改善。
二姐回娘家,也给了父母不少钱。
孩子们都回家了,吃好喝好是叶大勇最操心的事情。
叶家有半亩田的菜园,各种蔬菜齐全,瓜果样样都有。
一年上头自己养猪,养鸡,养鸭,肉基本不用买。
鸡蛋一年四季吃不完。
以前拿去卖换钱,现在孩子们都给钱。
叶家的生活质量大幅度提高。
三个女儿都孝顺。
汪真虽然没有给钱,不过家里用的吃的没有了。
他就开着小毛驴采购满车。
不用父母提醒,很自觉。
对于这个家,他很上心。
其实在他的观念里,自己赚钱了不就是给父母用来花的吗?
可是和刘小红相处的那些年。
不知不觉中好好的一个孝子硬是变成了白眼狼。
这不是汪真想成为的人。
他的忍耐到了极限后,关系也彻底破裂了。
这些红线,任何人都不可以来撕裂。
这是汪真做人最后的尊严。
小米是叶家自产的,一天四季是主食,汪真喜欢吃。
他喝完两碗小米粥。
刚放下碗,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喊。
“汪真,吃完饭没有?去村委会。”
李一健?这么早?
“马上。”汪真套了一件薄棉袄。
早上又降温了,10度,阴冷。
“等等。”父亲叫住。
汪真已经走到了客厅的大门口。
“给李一健一份,还热气腾腾的,都是自家的粮食,好吃的很。”
汪真看了一眼善良的好父亲,不,真正的姨夫。
觉得作为孤儿是不幸的。
但是成为姨夫的儿子又是幸运的。
他接过父亲递过来的 一袋包子和油条,还有打包盒里的小米粥。
重重地说了一声:“你是我的榜样。”
叶大勇是个过来人,赞扬不会让他飘。
父亲让汪真忙去,别耽误创业的时间。
李一健刚好没有吃饭,拿过包子就大口干了起来。
边吃边嚷嚷道:“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和油条。”
“好吃就天天过来吃,不是让你住到我们家里,这样你就可以每天吃上了。”
汪真这件事情没有忘记,他还惦记着李一健没有地方住。
“房子找好了,我大哥的老房子没人住,让我先住着,三间瓦房,宽敞。”
李一健的胃口好,几分钟就吞下了所有的食物。
比汪真能吃,身材也壮实。
原来是有道理的。
“想吃就来,大门随时敞开。”汪真再次温馨提醒。
李一健点点头。
“种子弄回来了?”
“放在村委会。”
“走,今天开工,你找的头头情况如何?”
“他姓黎,是个粉刷匠,做过有机种植,不知道把握有多少?”
“黎开夏?”李一健提起对方的名字,眼睛都亮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