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情况是,除了严良身边小部分亲近之人知道他会云之相,别人都不知道,甚至绝大多数人根本都不知道他会相玉。
三大家族只知道他的相玉本领不错,还不能肯定他就真的会云之相术。
毕竟对于一个二十岁的人,这属实有点匪夷所思。而且他先前切石头的时候,一直放烟雾弹,像王青禾就被烟雾弹熏得不要不要的。
如果让三大家族确诊了严良会云之相,那对他们来说就更恶心了。不仅是店铺的生意会受影响,关键是矿脉的开采权,会受到最直接的冲击。
若换做过去严家衰落不堪的时候,他们估计狠一狠心,暗中把严良弄死就得了。
可现在呢,严家已然崛起,凭严良现在的名望实力,还有他背后站着的人,柳家、林家、慕容家、兰徐大姐大,还怎么弄?他就是躺在地上摆成大字形,让你弄你敢弄么?
问题是,三大家族目前跟他之间的关系还特么挺好,年轻一辈们跟他几乎打成一片,好意思弄么?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严良很低调。
他一点都没有当众显露自己的相玉之术,所以虽然他在各家铺子里切了那么多石头,但对各家的生意基本没啥影响。
这天一早,严良一家一起在酒楼吃过早点,然后就各自忙碌去了。
两个大姐大自然是去忙酒楼青楼的事。
香芸去忙制衣工坊和酒坊的事,慕容姐妹跟着她想学一学。因为下次去省城,严良要跟萧家谈成衣合作,若是谈成,今后省城那边的生意姐妹俩可以帮忙照应着点。
妙妙则是去医馆坐诊了,最后只剩叶离秋跟严良形影不离。这二人经过几日相处,和许多次深入交流,如今已是你侬我侬,恩爱绵绵。
来到城中最大的那间赵记玉铺,刚进门,店里的李掌柜一眼就注意到了二人,神色不由得微微变了一变。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
“哟,严少爷来啦,二太太早啊。”热情地招呼一声,不过也没有显得太过热情。
“李掌柜早,我来看看石头。哟,赵兄也在?今天这么早?”
严良跟李掌柜招呼一声,接着又看见赵硕也在店里,于是笑着走了上去。
“严兄早,二太太早。”赵硕热情地应了一声,如今他看着严良,说实话,心情也有点复杂。
现在他是真心认可严良的为人处世,甚至对他充满了敬佩。当前天城里传来他考中武解元,而又毅然弃武从商的消息时,全城的商户无不热血沸腾,觉得腰杆都硬气了许多。
他是真心想交严良这个朋友的,但偏偏严良又有可能威胁到他赵家的根基……
赵家跟丁王两家目前的情况还有点区别,赵老爷从赵文泰那里听到了一点非常隐晦的消息:决不可得罪严良!一定要跟他交好!原因嘛,不要问,事情也千万别对外透露!
于是乎,此刻,即便知道严良对赵家而言,可能是个巨大的威胁,赵硕的心里也不敢有什么别的心思。
心想,你爱怎样就怎样,行了吧?想薅我家羊毛你随便薅,我不反抗行了吧?
“赵兄,今天闲来无事,我过来看看石头,近来有新货么?”
“有有有,严兄随便看随便挑。”赵硕心想,你哪是闲来无事,你是缺钱了吧。眼神中,不经意间还是流露出一丝不自然的色彩。
严良看得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轻笑道:“赵兄,我跟你铺子里的其他客人没有任何两样,就只是花钱买石头,你们该赚的钱一分不会少赚。石头买回去嘛,是涨是垮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赵硕连忙道:“严兄不必多解释,我赵家的铺子随时欢迎严兄光临。”
他和赵老爷早就商量过了,严良会相玉的事,只要不捅穿,那就只当严良是个普通的客户。若能一直保持这样,那是最好不过,他们肯定不会主动去捅破这事。
就像女人一样,你去把她那层膜捅破了,结果又不能弄她,还沾了自己一身血,何必呢?
严良当然知道他们心里的担忧,真诚笑道:“赵兄拿我当朋友,我必定也以朋友之礼相待。请赵兄放心,我严良不是个只顾自己不顾他人,只图利益不顾交情的人。”
赵硕也是聪明人,听话听音,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还是相信严良的,相信他这话不是在敷衍自己,心里不由涌起一丝暖意。
拱手诚恳笑道:“严兄可谓是我天下商户之楷模,得与严兄结交,实乃幸事。严兄请吧,今后闲来无事,还请到我这多转转。”
“哈哈,一定一定。”
随后,严良就自顾挑石头去了。这么久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自己出来买石头,不带兰月晴她们打掩护。
“哟,严少爷自己也出来看石头啦?没带大少奶奶四少奶奶她们啊?”店里的一些客人笑着跟他招呼。
“她们忙,我自己出来转转。近来钱挣太多,我也挑几块石头玩玩。”他摆出一副钱多了没处花的样子。
“就严少爷这运势,肯定一切一个涨!”
“哈,借您吉言,涨了分您一半!”
以他如今的名气,走到哪都是一群人恭维。他一边跟众人说笑打哈哈,一边挑好了五块石头。拿到李掌柜跟前讲价,李掌柜是一口不乱叫,全部都是实打实的价报给他。
他二话一说,一分不还,给了钱,直接挑了两块让伙计切了看。结果一块小涨,一块垮,算是小亏。
他是一点也不在乎,围观的人也是乐呵呵地说笑,知道这点钱对他来说是毛毛雨,也觉得理所当然,像他这种年轻的新手,交学费是必然的。
所以压根不会有人多想,就只当是大老板手痒,出来挥霍了。随后他自然而然地让李掌柜派人,将剩下三块石头送家去,自己则说再去别处看看,再试试手气。
这样一来,他闷声发了财,赵家做成一比大单,店里的生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别人该怎么看石头还是怎么看,皆大欢喜。
若能一直维持这种状态,是赵家最乐意见到的。
紧接着,严良二人又来到丁家玉铺。
一进门,掌柜的没见着,第一眼就看见丁青丁灵兄妹俩站在柜台前,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刚才在赵记切石头,动静不小,估摸着这二人听到风声,一早来店里等土匪上门呢。
“丁兄,丁小姐,早啊。”
“严兄早,二太太早。”
丁青的眼中流露着跟赵硕差不多的复杂色彩,如今他也是真心敬佩严良,愿意跟他深交,可现实的利益冲突摆在面前,而且还是关乎家族根基的利益,叫他属实有点进退维谷。
“丁兄,我几家铺子里要补货,今天过来看看,最近有新货么?”
“有,严兄请随便看吧。”
“哟,严少爷今天自己出来进货啊,没叫周掌柜他们呐?”
“进货嘛,随便看随便买,反正又不是自己切,我也正好练练手。”
严良跟丁青招呼一声,又跟店里的其他客人一边有说有笑,一边挑起了石头。
进货这由头的确是好,压根不会有谁怀疑。挑好了石头往自己店里一送,爱咋切咋切。城西新开的玉铺除了新招的掌柜以外,香芸也时常会去盯着,切石头啥的再稳当不过。
正挑着石头呢,丁灵突然不声不响地来到一旁,专心致志地看着他挑石头。
“哟,丁灵,你也懂石头啊?”严良笑问。丁灵可是他的铁杆女粉,平日聊得不少,私下里还是比较随意的,没那么多客套。
“我懂的不多,就来看看你挑。”丁灵的眼神也有些复杂。
严良笑了笑,没说话,继续看石头,很快就挑了十几块石头,让伙计搬去柜台结账。谁知回头一看,丁灵竟然眼泪汪汪地站在那里,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哎哟,我说小姑奶奶,怎么了这是?我跟你家做这么大一笔生意,你怎么还哭了?”严良赶忙上前安慰两句。
“快别哭了,这样吧,你平时也没少来给我捧场,今天挑的那些石头里,你随便挑两块,我送给你,如何?”
丁灵抹了抹眼泪,微微低下头道:“严良,我问你,有一天,你会不会跟我们家……”后面的话没说得出口,意思嘛,严良肯定明白。
“不会。”他回答得很干脆。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知道。”
“真的么?”丁灵有些不信,泪眼望着他,“做生意的,有谁会放着钱不赚?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条件?”
严良眼珠一转,嘿嘿笑道:“你猜对啦,我的确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