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大舅哥的办事效率是真高。
第二天下午,严良正在酒庄招呼前来订酒的客人,大舅哥就急匆匆地找了过来。
“有消息了?”他一脸急切地迎了上去。
欧阳修一脸凝重之色,“总兵大人要见你!立即跟我去城外军营!”
“总兵大人!?”严良听得两眼一瞪,心跳止不住加快了几拍,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沉声道,“走吧!”
路上,他不时环顾四周,又朝叶离秋递去眼色,叶离秋知他心思,小声说了句,“放心吧,没人跟踪。”
“怎么?有人盯上你了?”欧阳修皱眉问道,言语中透着一丝关切。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就突然有点关心这小子了,或许是被他那一声声大舅哥给叫的。
“是被贼给惦记上了,这不,着急让你们帮忙去抓贼啊。”严良嘿嘿一笑。
“你怎会跟凉山贼寇结下梁子?”昨晚大舅哥匆匆回营去找许冲,都没跟他多聊。
“白云凤那死贱人居然绑架我老婆,还拿我的家人威胁我,我跟他们势不两立!”
“白云凤?那女子行事狠辣,的确不是个善茬,你今后出门多带点人,万万小心。”
“我知道,吃过一次亏了,哪还能不长记性。”
一路聊着天,几人出了城,直奔城外三里处的南齐大营。
刚到大营门口,就只见许冲等在那里。对许冲,严良的印象还是挺好的,知道这哥们是个心胸开阔之人,因为慕容滟的事,此刻见了他甚至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花玉大会那天,他那一句“倩倩”,可是已经把人家许冲伤害了第二次。
此刻一见他,许冲心里那叫一个刺挠,就跟看见克星一样。不仅心上人叫他给抢了,连妹妹也被他弄得伤心落泪,甚至都有点没脸出门。
你要说把这小子弄死吧,似乎也没那么大仇恨,你要说放着他蹦跶吧,就跟拿狼牙棒挠痒痒似的……
刺挠啊……
“许公子,久违了。”严良来到跟前,拱手一笑。
一听他开口,许冲脑海里就止不住回荡起他的那声“倩倩”,好似有百爪挠心,实在不愿多看他一眼,淡淡道:“跟我来吧。”随后带着他往中军大营而去。
看着周围刀兵林立,士兵成排,严良心里止不住有些忐忑,“南齐军区总司令啊……好大的官……”
等进了营帐,见了许信,其实倒也还好,毕竟见过两次了,倒也不是真那么紧张。
“小民拜见许大人。”他恭敬施礼。
许信正坐在大案前,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张地图,抬眼看着他,淡淡道:“你小子可以啊,中了解元,不到我这来报到,反倒回去卖女人衣服,合着我们这群当兵的老爷们在你眼里啥也不是,对吧?”
严良听得一阵惶恐,赶忙道:“大人言重了,小民不敢。只是人各有志,小民的志向就只是做个商户而已。”
“胡闹!”许信一拍桌子,官威十足,怒道,“无心从军你去考什么武举?寒碜谁呢?中了解元撂挑子就走,你自己是赚足了吆喝,朝廷的脸面往哪搁?
虽说你放弃了功名,但毕竟是曾经的解元,跑去娘们堆里卖内裤,你不要脸面我们还要呢!今后你若再敢抛头露面,跟一群娘们口无遮拦,老子把你抓来军营在旗杆上吊上三天!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小民不敢了。”严良赶忙认怂。
给足了下马威以后,许信也不再吓唬他,开口问起了正事。
“你说眼下有个绝好的机会去剿匪?具体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严良赶忙道:“正是正是,在南齐和江宁两省交界处,有个五道口,那里盘踞了数千水匪,为首之人是凉山贼寇白云凤,我正想建议大人派兵剿灭那里。”
“五道口?”许信眉头一皱,“我前年派兵去过那里,就是些流寇毛贼,猾得跟猴一样,兵还没到他们就跑得没踪影了,白白浪费功夫。那些人能成什么气候,用得着兴师动众?”
严良急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五道口与数月前已不可同日而语。那里不仅匪徒人数增加了许多,而且新建了许多店铺产业,投资巨大,每日也能获得高额盈利。如今再派兵去剿,他们必不会对那些产业弃之不理。”
“哦?还有这等事情?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近两三个月,现在他们的生意刚刚起步,建议大人尽快派兵将其扼杀,以免被他们赚走过多不义之财。下月初六,贼首白云凤和赵大会举办订婚宴,届时必有众多凉山贼寇到场,乃是出兵剿匪的绝佳时机!”
“你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许信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旁的许冲也面露惊奇之色,未想到他卖女人内裤之余,竟还谋划着这等事情。
“实不相瞒,他们开店做生意的主意就是我给他们出的,上次路过五道口,白云凤亲口对我发出邀约,让我五月初六去喝喜酒。”
“啥?你给土匪出赚钱的主意?”许信听得笑了,骂道,“就凭这一条,老子都能定你个勾结土匪的罪名!”
严良连连摆手,讪讪笑道:“我这是为了让他们自己给自己挖坑,所以故意这么说的。白云凤那贱人曾绑架我夫人,我怎可能跟他们勾结。”
许信点了点头,笑意渐敛,仔细思量起来。凉山贼寇盘踞三省要道,为祸久矣,亦是他心头大患。若能对他们予以重击,自是不能轻易错过机会。
“五道口不比凉山,没有那等险要的地势,倒真是个不错的机会……”
想到此处,满怀笑意地看向严良,好奇道:“你为何会想到用这等方法给他们挖坑?”
严良嘿嘿笑道:“我是个商人,自然只会用商人的办法。那些贼寇若只是拦路收费,下次官兵去剿匪,他们两手空空,肯定拍拍屁股又跑得没影。
所以想让他们留在那里,就必须让他们有所牵挂。投了大量产业,而且是赚钱的产业,他们自然就有了牵挂,肯定不会跑得那么干脆,这就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此举不仅能针对五道口那些人,甚至还能对凉山老巢的那些贼寇,来一个引蛇出洞!”
“哦?具体说说你的想法!”
许信深知这小子的神奇之处,眼睛里精光闪烁。许冲第一次亲眼见识这小子的神奇,只听他说了几句,便聚精会神,深怕错漏了一句。
严良娓娓说道:“五道口就像一个茅坑,若是凉山贼寇掉了两块豆玉在这茅坑里,他们会愿意跳下去捡么?估计不会。想让他们毅然往这茅坑里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再往坑里多扔几块高冰玉。
换做过去,若是五道口被剿,凉山最多下令撤回当地人手。可现在嘛,若是官府的兵力不是很多,他们很可能会孤注一掷,从凉山派来援兵,尝试保住五道口的基业。
所以我建议,出兵围剿五道口时,攻势不要太猛,最好能将他们围住,慢慢蚕食。同时派人在凉山前往五道口的必经之路设伏,只要那些贼寇出了凉山,就对他们沿途阻截,来一个围点打援!”
“妙!!真是妙计!!”许信猛拍桌案,双眼之中精光湛然,厉声道,“只要出了凉山,那些贼寇就是过街老鼠,剿灭他们轻而易举!”
许冲激动说道:“凉山是江南三省的一块顽疾,若能将其铲除,不仅了却一桩心病,还能起到极好的震慑作用!爹!此计可行!”
许信重重点头,正打算召来众将领排兵布阵时,突然又眼珠一转,对严良笑道:“对了,你小子去年写的策论当中,不是有一条,建议成立剿匪基金么,朝廷同意了。
现如今嘛,我们这里财政吃紧,此次出兵剿匪,消耗甚巨,所以我正打算贴出告示,募集捐款,你看……”
“只要能剿了那帮狗贼,钱我出!”严良毫不犹豫,毅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