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白云凤心结尽去,再没了约束,尽情地放飞自我,让严良好好体验了一下女土匪的彪悍和思念……
次日上午,白云廷带着严良他们满山晃悠。葛玉真和慕容姐妹她们第一次来这凶名昭着的土匪窝,无不是满目惊奇,诧然四顾。
“外人将凉山传作漫山尸骨、血光遍地的凶煞之地,实际这里却是山清水秀、风景绝佳的养人沃土,若非亲身到访,恐都难以置信。”葛玉真微笑着道。
“是啊,唯独一点,就是四面环水,来去都得走船,要不然这片江中岛怕是早就被人占了。”慕容滟笑道。
凉山山势陡峭,易守难攻,所以多年来一直让官府很是头疼。但山脚下靠近水岸边的位置,却是有一大圈平坦之地。严良先前敢跟白云廷夸下海口,就是因为这片平坦之地。
来到山脚处,严良指着前方笑道:“大哥,你们这里地处三省枢纽,将来的船流肯定比五道口还大。将来官府肯定会在此处设立关卡,收取过路费。
这笔收入现已划归军费,民间肯定无法染指。不过嘛,虽说过路费收不了,但你们依然可以在山下建商圈啊。等到大局得定,你们能合法使用这片土地以后,就可以踏踏实实地开铺子做生意,每年照章纳税就好。
将来这里的生意肯定远比五道口红火,加上山上又盛产果蔬,水里汇聚江鲜,以后的好日子你就想想看吧。”
白云凤笑道:“当家的,这次开店做生意,说什么也得让商会参股,你主意多,今后这里的经营管理都听你的。”
严良笑道:“参不参股倒是无大所谓,这钱谁挣不是挣啊。不过嘛,让商会配合日常经营,的确是比山寨自己经营要好,效益定能提高许多。
明年我们的生意肯定会做遍三省,这里是三省交界,到时随便带着做点特产贸易,那也是数不尽的财路。”
白云廷听得向往不已,连连点头道:“兄弟,还是你说得对,要想踏实过日子,必须奉公守法,不把过去的孽债偿清,兄弟们就没有出路。”
说着神色一整,蹙眉道:“招安之事,估计多久能有结果?”
葛玉真接过话茬,“此事先要南齐大营草拟文书,然后奏报我爹那里,我爹批完还要上报朝廷,交户部与兵部审议,最后怕是还要皇上亲笔御批。流程全部走完,怎么都得半个月到一个月。”
严良道:“官府的动员令和招募令也是刚刚下达,兵马动员和人手募集也需要时间,估摸着也得半月以后才会有所行动。大哥,你不必心急,肯定得等朝廷的批文下来,你们才能动手。”
白云廷点了点头,又问道:“官府可曾确定清剿对象?”
严良正色道:“头号清剿对象,是云岚省的黄风寨,大哥,你可有了解?”
“黄风寨?”白云廷听得眉头一挑,摇头道,“我们与云岚境内的大小山寨基本都有过往来,却唯独与这黄风寨从无交集。他们行事特立独行,无从捉摸,据说是有些官府背景。
不过,他们实力不弱,那黄风山也是个险要之地,是块硬骨头啊。”
这些年凉山四处收拢势力,白云凤时常在外东奔西走,对黄风寨也有所耳闻,蹙眉道:“这黄风寨的背景恐怕还非同一般,在云岚境内无人敢惹。寨里有四五千号人,听说还有几个高手,对付起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严良点头道:“势力是不小,没事,到时也并非你们孤军奋战,有当地官军还有一些武林同道一起,对付那几千人应当有些把握。”
白云凤忧心道:“当地官府跟他们有勾结,到时会真的出力么?可别背后使绊子才好。”
白云廷也有所担忧,“我们是向南齐大营投诚,若是辅助剿匪,自当听从南齐大营指挥,可南齐大营能直接插手云岚境内之事么?”
葛玉真点头道:“这个我也想过,估计我爹到时会有办法。他虽不能直接调令三省兵马,但可以干涉三省军务,若有主张,可直接提报兵部,只要兵部审议通过,三省大营就得照办。”
白云廷和白云凤点了点头,心里的疑虑消退不少。
随后,严良又道:“在朝廷的批文下来之前,我还要去一趟江宁。大哥,云凤,我打算明日动身,过两日我大舅哥许冲会过来跟你接洽后面的事情,在朝廷的批复下来之前,我会赶回来跟你们会和。”
“明日就走啊?”白云凤拉着他,一脸不舍。
“江宁那边有点特殊情况,已经耽误了好些时日,我得尽快去一趟。”严良拍了拍她手,柔声说道。
程文亮等人还在等他的回复,事涉皇子,他哪敢过多耽误。
诸事交待妥当,南齐大营还有葛老爷子那边都是自家人,自然没什么好担心,唯独就是看朝廷那边最终是怎样个批复。于是第二天,严良等人就坐上大船,朝江宁省府而去。
两天后,大船靠岸停泊。
丈母娘罗萍和齐伯对江宁很熟,下了船,领着众人轻车熟路地往会所而去。
罗萍做事认真细致,买下会所的宅邸之后,马上就安排人装修整顿,如今里面已是诸事妥当,焕然一新。
在会所里稍作安顿之后,严良便带着叶离秋和齐伯一起出了门,往城郊而去。
此时刚过晌午,阳光明媚,街道上人来人往,稀稀落落。沿街的店铺虽也琳琅满目,但生意看着一般般。虽说也是江南省府,但比起南齐、云岚,属实差了不少。
“都说江宁是三省当中最穷的一个,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是因为当地没有玉矿?还是匪窝太多,阻碍民生?”严良一路左顾右盼,一边皱眉问道。
“二者皆有,另外,这里的生意多被一些豪门大户把持,贫富差距极大,可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这里人做生意的风气,跟南齐可不一样,姑爷回头四处看看就知道了。”
严良点了点头,未再多言,跟着齐伯来到城郊一处不太起眼的府宅前。
“少爷说的地方,就是这里了。”齐伯指着大门说道。
严良看着眉头微蹙,那门脸看着窄小简陋,平平无奇,若非上次分别之时,程文亮将地址说得清晰具体,他都有点不敢认。
“够低调的啊。”心里暗道一句,随即让齐伯上前敲门。
很快,两人宽的木门被轻轻拉开,开门的是个鹤发苍苍的老妪,齐伯禀明来意之后,老妪当即入院禀报。
没过一会,一身素衫长裙的程盼儿施施然来到门口,跟严良见礼,“严会长大驾光临,小女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严良连连摆手,“岂敢岂敢,小姐言重了,是在下冒昧来访,还望小姐勿怪。”
程盼儿微微一笑,抬手作礼,“严会长请。”
严良几人随即跟她进院,来到前厅奉茶。宅院地方不大,里面的房屋装饰古朴雅致,看着就是普通的小资人家,全然无法跟什么权贵公卿联系起来。
宅子里也没什么丫鬟佣人,茶还是程盼儿亲自给严良沏上的。
“程小姐,在下此来是专程拜访程老爷,不知……”严良微笑问道。
“父亲前几日有事回了京城,过几日才能回来。”程盼儿在严良对面坐下,淡淡笑道,“父亲临走前有过交待,若是严会长到访,让我好生招待。严会长后面若有什么行程,我也可以做个向导。”
“哎哟,那属实不巧。”严良想了想,赶忙从怀中取出那块明皇玉饰,双手捧着递到程盼儿面前,显得有些战战兢兢道,“这等天家宝物放在身上,叫我夜夜难以安睡。今日特来奉还,还请小姐转交程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