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葛玉真和严良情思难耐,一夜缠绵过后仍不过瘾,次日一早,日上三竿,还在床上乐此不疲地做着早操。
这二人都是心思深沉之人,在一起久了,渐渐地已经养成一心二用的习惯,一边办事,还能一边讨论正事。
“皇上这次没收了许冲他们的功劳,还把凉山管辖权交给江宁,显然已对你有所不满,安庆这边的事要加快脚步了。”葛玉真轻喘着说道。
“是啊,我硬生生从四皇子手里抢了个老婆回来,皇上肯定有想法。所幸闽南那边基础已经打好,安庆这边的事,可以同步进行了。”严良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喘息着道。
“华阴那边你想到办法了么?咱们在安庆这里根基尚浅,人手不多,一旦捅了那个马蜂窝,必定引来他们的疯狂报复,咱们未必应付得了,你说要不要从江南多调些人过来?”
“不用,江北不是咱们的重心,不宜投入过多。在这里做生意,就如同山路行车,搞不好随时会翻车。”
“那你要怎么办?华阴的匪帮常年好凶斗狠,十分剽悍,而且又生财有道,有钱有人,远非江南的匪帮可比。难不成,你也想用钱收买他们?”
“哈,咱们最不差的就是钱,六王爷能用盐砸他们,咱们自然也能用钱来砸。跟六王爷比别的不行,比钱咱可不怕他。”
“你还真想用钱收买他们啊?他们那么多人?而且这些人都是贪得无厌背信弃义之徒,你得花多少钱?那可是个无底洞哦。”
“放心,钱肯定是要花一些的,但只要花在刀刃上,自然能起到奇效。我怎么可能去收买那么一群玩意,要来何用。”
“是啊,咱们可不能跟这些人搅在一起,兀自坏了名声。”
事情聊完,事情也正好办完。二人相思得解,心满意足地收拾起床。
恰在这时,欧阳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相公!好消息!好消息!”
“嗯?啥好消息?”严良听得一乐,胡乱整理了一下便匆匆出了门。
“刚刚青州有信传来,青禾姐生了,是个女儿,母女平安!”
“哈哈!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几天一直惦记着这事呢。”说着,严良心里又涌起一阵愧疚,“就差了这十天,没能陪在青禾身边,让她一个人受苦了。”
葛玉真安慰道:“行了,早些将这里的事情处置妥当,早些回去看她们母女。对了,姑娘的名字你想好没?”说话间,兰月晴和叶离秋她们也来到一旁。
看着兰月晴泪眼含笑的模样,严良心里一阵刺痛,上前拉着她手道:“早就想好了,是姑娘的话,就叫严安安,平平安安,如何?”
兰月晴点头道:“安安,不错,挺好听的名字。”说着忍不住抹了抹泪珠。
“姐姐,咱们以后的孩子,一定也会平平安安的,我向你保证!”严良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坚定说道。
“嗯,会的,一定会的。”
“晴姐,别伤心啦,妙妙不都说有希望么,你好好调养身子,该来的总会来的。”葛玉真几人上前连声安慰。
这时,常伯来到后院,恭声禀道:“少爷,有客到访,说是您的朋友。”
“朋友?我在这里哪有什么朋友?”严良听得微微皱眉,跟葛玉真她们一起去往前厅。
到了一看,来人竟是女扮男装的梁羽清。
“哟,刘兄,久违了。”严良赶忙招呼一句。
虽已知晓对方的真实身份,他却也没有表现得太多恭敬,或许是因为她是离秋的师姐,或许是因为过去跟她有过一些交集。此刻见她,倒真像是老友重逢。
他当然不能喊她梁兄,梁可是国姓,一喊就露馅了。
“听闻严兄到了安庆,我路过此地,特来看看。”梁羽清淡淡笑道。
说罢转向兰月晴,和声说道:“嫂夫人安好,此前的不幸我亦有所耳闻,望嫂夫人多多保重。”
“谢刘公子关心。”兰月晴微微笑道,她与梁羽清虽已见过两次,不过对她却并无特别印象,只当她是严良生意上的朋友。
“对了,我家正好有些药材生意,此次过来,我带了些滋补的药材,希望能对嫂夫人有些帮助。”
说罢,随行的一个侍从将一包药材递了上前。兰月晴微感诧异,严良却不客气,叫常伯将药材收下,对梁羽清道了声谢。
“我家常年在北方收集名贵药材,听严兄讲,你们需要极品天山雪莲,我已命人留心此事,若有着落,一定第一时间给嫂夫人送来。”梁羽清又笑着道。
“刘公子有心了。”兰月晴笑着颔首,心里有点犯嘀咕,这刘公子跟相公的关系这么好么?好到主动关心对方的夫人?
严良知道梁羽清到来定有正事,闲聊几句之后,便说邀她去酒楼吃饭,只带了叶离秋随行。
进了城里的一间兰月酒楼,三人直上包间,坐下以后,严良对梁羽清笑道:“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叫师姐?公主?还是梁兄?”
梁羽清淡淡道:“你当我是何身份,就怎么称呼我。”
严良笑道:“那我还是叫你师姐吧,显得不那么生分。”
“少跟我扯这些闲言碎语,让你在安庆专心办事,你却跑去闽南兴风作浪,是不是有些轻重不分了?”梁羽清语气不善。
“哪儿呀,我们在江北根基浅薄,不先在安庆站稳脚跟,怎么谋求进一步行动?”严良正色道,“我只是区区一介草民,要对付一位位高权重的王爷,谈何容易,这等事情哪是一蹴而就?总得给我些时间才是。”
“哼,草民?你现在已经不是草民了,你是堂堂镇南王的女婿,绫罗郡主的郡马爷,你的身份也尊贵着呢。”梁羽清冷冷笑道。
听出她话中带刺,严良却不去理会,淡淡道:“我毕竟管着那么大一个商会,多少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也想早日将六王爷扳倒,但总不能将所有精力全放在这上面,总也有其他事情要办。”
“你想向南方拓展生意,这我能理解,但你绕过南方五省,直接一下就去了闽南,如此舍近求远,是何缘故?”
“闽南三省地处沿海,与江南海路相通,我南兴商会的船运能力十分强大,正适合跟沿海省份发展商贸,有问题么?
再者,镇南王在南方一带威望颇高,又恰好与我岳父有旧,若能得他支持,对我在南方的生意大有好处,所以我先去拜访,这有何不妥?”
“你才到闽南几天,居然就把绫罗郡主给娶了,堂堂郡主居然甘愿给你做了小妾,你可真有本事!”
“绫罗郡主生得俏丽可爱,十分讨人喜欢,我一眼就看上了。恰好郡主也对我印象不错,加上镇南王穷得叮当响,也有意找我这么个女婿,所以这事才会一拍即合,有什么问题么?
镇南王为了过上好点的日子,甘愿把唯一的宝贝女儿嫁给我这商人做妾,师姐难道不觉得,镇南王很委屈么?”
严良一脸坦然,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娓娓道来。他深知,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得越心虚,就越容易遭人多想。
他说的都是实情,也的确在理。在这件事情上,任梁羽清挖空心思,也不可能挑出黎洪或是严良的错来。
她不耐摆了摆手,“罢了,我不是来跟你讨论闽南的事的,安庆这边,你下一步有何打算?月晴的身份有可能会暴露,到时六王爷他们定有动作,老爷子的意思是,这里的事情要尽快办!”
严良神情一凛,沉声道:“我知道,昨晚我跟玉真她们已经商议过了,要动摇六王爷在江北的根基,必须先从华阴下手,先得把那些匪帮铲除再说!”
“你打算怎么办?”谈及正事,梁羽清面色稍霁。
严良思虑片刻,皱眉道:“华阴境内太乱,我们此前派去探查情况的人,好多都没能回来,也没探到太多有用的消息。最好还是能有人去那里打探一下,最好能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
“什么样的地方?”
“一处道路狭窄,地势封闭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