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谢景曜帮白翩翩换好衣服,把她抱到大床上。
再走到沙发前,打开她的背包。
还以为谢景曜再找什么,等到他走到床边的时候,白翩翩这才看清楚,被男人拿在手上的是一瓶宇文森给的止痛药。
“你可以先吃下,到时候痛了在吃可能又会发出一身的虚汗。”他把药瓶打开提醒道。
瞥了一眼谢景曜拿在手上的药瓶,她想了想,现在还不痛,到时候再吃也行,只要是想要心病快点好起来,是不可以时常太依赖药物,有时候吃的是药,可是形成的却是一种无法纠正的习惯。
“还是先不吃了。”她伸手推开他的手掌。
把药放下,谢景曜坐在了床边。“你要是不吃的话,到时候痛了岂不是更苦。”
他不明白,她这么会拒绝吃药,何况每个晚上都是因为痛的没办法睡觉才吃的,怎么现在拒绝吃了?
“那行,你暂时不想吃就先搁着。”谢景曜没勉强她。
大致明白了白翩翩的意思,他认为她应该有自己的思虑,在没有痛到想吃止痛药之前,不想预先吃了,这做法可能是一种尝试,想去克服内心深处的恐惧。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脱离出来,不在利用维生素代替的止痛药来进行缓减内心深处的痛与苦。
从床边起身,谢景曜走进了浴室,没多久白翩翩听到里面传来水声,躺在大床上,她的心情有些抵触。
看一眼包扎过的手,想起晚上回来的时候,他突然大怒的神态,心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忧伤。
想得出神的时候,腰间一紧,一堵肉墙贴上了背脊。
伴随着出浴后的一股清香,她安静的闭着眼不说话,任由谢景曜紧紧的抱着。
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为什么不想生孩子,还是你不想生我的孩子?”
按照目前的情形,生个孩子出来未必是一件坏事儿。
这问题要是不回答的话,恐怕这一宿,她都别指望能安分的睡个好觉。
最近有他在,她好像能勉强的合眼,一旦他不睡在身边,睡眠质量很快会得到改变和影响。
“我目前的心思都集中在学业上,生孩子或者是与谁生孩子都不是重要的事儿。”她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番话听上去没有顾虑谢景曜的感受,但事实上不是,她只是不想让过去的错误重蹈覆辙而已。
他强行扳过她的身子,与白翩翩对视。“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凝视着谢景曜的双眼,她的眼神不再是那么的冷,那么的悲凉。
“你要了我这么多次,最终还跟着你回来了别墅,这其中细细去想难道不是原谅吗?我虽然不是什么性子刚烈的人,可也有自尊,就凭你今晚踩住我的手,我大可以回去寝室的。关于这点你曾有想过?”
她终究是不忍心,毕竟眼前这个男人是从前深爱的那个他,怎么也做不到狠心欺瞒,只是自身的心痛只能留着自己品尝。
是的,白翩翩说的这番话很对,谢景曜是何其聪明的人,不会听不懂这其中的意思,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都原谅了,为什么还是不肯对他抱以热情之心,尽管做不到如同从前那般的态度,可好歹也该有所转变不是吗?
还是,她嘴上说着原谅,其实内心深处还存有防备之心?
“可是,为什么我从你的容颜和说话的交流方式上面,看不出来你的转变和所谓的原谅。”他把她压在身下,目光里充满了疑惑。
白翩翩没有逃避与谢景曜的对视,这男人生的好生俊俏,这张脸是她在这个伤痛的大半年来不敢或忘的一道疤,一个痛,每回想一次泪就忍不住往下流。
“你要我的时候难道感受不到我的转变?”她现在能给的恐怕只剩下身体了。
这颗心已经给不了了,它早已被他给击碎,哪里还有给的可能性,她犹如缺少了心的木偶娃娃,谈何去爱别人,连自己都唤不醒,只能昏昏沉沉的陷入在这个无休无止的黑色梦靥之中。
他没有说话,解开她的睡衣扣子,手掌探了进去,当白翩翩以为男人又想要的时候,只觉得心房上微微一热,才惊觉到谢景曜把手掌贴在了上面。
闭着眼,她感到鼻尖泛酸,泪水随之滑落。
“别哭,我知道过去是我太过绝情,没有给你缓和的机会说出了那句分手,虽然保住了你的性命,却没有保住你的心。”他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吻去那略带苦涩的泪水。
静静地躺在他身下,白翩翩一动不敢动,连喘息都不敢,她只要替换一次呼吸,心如同撕裂一般。
痛,从灵魂深处开始蔓延。
没多久,谢景曜又躺下,把白翩翩抱在怀里,她没了睡意,本来夜晚情绪起伏太大就难以入眠,整个人要是呈于亢奋状态就会影响睡眠,何况现在他们之间有了一次深深刻的谈话。
睡到后来,谢景曜迷迷糊糊已经睡着了,靠在他怀里的白翩翩没有睡,她的脸埋在男人胸前。
直到感觉胸前有一股子凉意,他睁开眼,手往小丫头的脸上脖子上一摸,才发现她痛的说不出话来。
“该死的……”他慌忙起身。
打开大灯,松开抱住白翩翩的动作,让她平躺在大床上,谢景曜掀开被子下床,绕道另外一端的大床方向,把止痛药药瓶的盖子打开。
从里面倒出两颗药片,递给白翩翩,她直接口服吞下,连谁都不喝。
呼吸依然是急促的,冷汗还在不停的流,她面朝大床趴着,手捂着胸口,蹙着眉头的模样莫说究竟这心痛到底有多痛,光是看小丫头这副神态,就连旁观者的谢景曜也跟着心疼起来。
他起身离开床边,回来的时候端着水盆,坐下后,拧着毛巾给她擦拭身上的冷汗。
“如果挺不住就叫出来。”他不想看她咬着唇瓣。
这幅隐忍的样子,看了更让人心痛不已。
再也忍受不了心痛的苦,白翩翩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喊叫声是那么的沉痛,好像被什么夺走了最重要的东西。
直到这一刻,谢景曜才真真切切的领悟到,原来,从前的他伤她伤的竟是这般深,这般重。
丢下拿在手上的毛巾,他俯下身用力抱住白翩翩。“对不起……对不起……”
那一声声轻柔的呢喃似乎能缓减她的痛,没多久停止了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