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了一眼同样处于震惊中的苏冉。
苏冉立刻伸出双手。
“好好好,意思是我回避是吧!”
苏冉转身进了一旁的房间,门关上的一瞬间,萧九州快速脱掉衬衫。
因为跪了太久膝盖几乎用不上一丝力气,他只能双臂撑着地板,调转身体背对着余岁。
只是转过来的一瞬间,余岁心中猛的一惊。
男人的背上是一道一道的青紫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的,大半的皮肤都破了皮,干涸的血液粘在伤口上。
“谁打你了?谁干的……”
余岁缓缓蹲下,难以置信的抬手,指尖刚触碰到萧九州的身体上,男人浑身抽动了一下,默默的躲开了。
“别碰,脏的……我给你岁岁出气,岁岁给我机会解释好吗,让我慢慢说,我不会说……”
他也痛恨自己这没用的表达能力,越是着急,越是事关余岁,他的嘴就像是被封住了,怎么都解释不清楚,怎么都张不开嘴。
“好,我给你机会,让你解释,但是咱们先……处理一下伤好吗。”
余岁已经开始后悔了,这一夜她睡的很不安稳,梦里都是前世萧九州的那张死亡通知单,都是那些继承遗产时签的字。
萧九州那样爱她,没道理会包养别人,他那样固执的人,若非真的喜欢,又怎么会碰。
如果是真心喜欢,他又怎么会去包养呢,那对于他喜欢的人来说,不是侮辱吗。
“不疼!”
萧九州回头望着她,一个劲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余岁。
“给你,不解了气,我解释也没用,岁岁……不爱我,但是会疼我的……我知道!”
余岁接过东西,直接扔到了卧室里面,萧九州却很乖的伏在地上。
“起来!”
她直接直接拽着男人的胳膊,想要扶他起身,但是她有哪里来的力气,能将如此强壮的人强行拽起来。
“不,我不,岁岁我不起,你别这样对我……我不。”
男人死死的扒着地板,哭的浑身都颤抖了,却怎么都不肯抬起头。
余岁的力气也快耗尽了,她松开手耐心的解释。
“我会给你解释的机会,萧九州一个小时解释不清楚,就两个小时,总之我给你时间,但是现在你乖乖的起来坐在沙发上,你身后都破皮了,不处理会发炎的。”
得到了确定的答复,萧九州这才起身,只是膝盖用不上力气,刚一起来便咚的一声栽倒了。
“萧九州!”
余岁赶紧去扶,“怎么样,摔到哪里了吗?”
“没。”
男人摇摇头,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强撑着身体坐在沙发上,依旧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余岁。
“苏冉——苏冉!你家医疗箱给我找一下啊。”
房间里的苏冉赶紧冲出来,看到萧九州光着上半身坐在她家沙发上的这一刻,苏冉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啊——”,萧九州一把抓起抱枕,挡在自己身前,尴尬的看向余岁,“不行,不行!”
苏冉冷笑着转身去翻找医疗箱。
“我还没喊呢!你一个大老爷们的你喊什么啊,谁吃亏啊!以为我想看你吗!神经……”
她把医疗箱放在茶几上,抱着胳膊看着余岁。
“要……帮忙吗?虽然我不太想碰到他,但是如果需要按着的话,我可以去戴手套。”
“不用!”
萧九州立刻拒绝了并且保证,“我不动,岁岁……”
余岁对这俩人的大惊小怪无语极了,不过她也没办法,谁让这俩是她最重要的人呢,都得哄。
“九州你听话,抱枕拿下去,苏医生是医生对不对?在医生面前,你就是一坨肉,跟大体老师没区别的,尊重!但是只是患者。”
苏冉觉得,她这个说法有毛病,她一个心理医生!啊,不!她一个心理咨询师,这辈子也没见过真大大体老师。
而且男人的裸……半裸体,她也没见过几个,但是这个男人是别人的,她不想多看。
“我能不能走啊,我不想看啊,余岁这是你老公你自己弄不行吗,要是不会的话,就去医院吧。
你在这我无所谓,但是我能不能回避一下啊!”
萧九州依旧是一副受了很大侮辱的样子,将自己的身体牢牢裹住,生怕被人看到一点。
“好好好,我自己来行了吧!”
苏冉重新回了房间,萧九州的情绪才一点点恢复,他不安的双手来回搓着,一只手扣着自己的大拇指。
余岁的动作很轻,一边消毒一边问他。
“是……鸡毛掸子?萧九州你是傻了吗,你把自己弄成这样。”
“你……”
男人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后,便哽咽到无法发出声音了,缓了好一会儿,才不安的回答。
“你不要我了,我没办法了。”
他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故意让余岁心疼,让她去可怜自己,只有如此才有可能求得一个机会。
萧九州整个背上都是伤,虽然很多地方都破了,但是实在没法包扎,只能上了药等着他自己恢复。
“疼吧?”
余岁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面对着萧九州。
“你解释吧,慢慢解释不急。”
朝阳透过落地窗照射到男人的脸上,浓密的睫毛微垂,在他的眼底形成一道好看的阴影,他深呼吸一下,从头开始说。
“你走了之后,我明白萧家不会帮你,我要夺走萧家,要……等你回来,都给你。”
其实他起初的想法就是这样简单,事情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萧家提防我,觉得我威胁到了萧霁川,从……公司、员工、股东、开始偏向我的那一刻,我就被……父亲制衡了。”
他把手机点亮,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照片。
“你看,他……收走我的权利,作废我的公章,把我关家里,打我……囚禁我……”
余岁接过手机,一张一张的翻看,几乎全部都是萧九州收集来的资料,一些监控画面的截图里,能看到他挨打时的场景,满地的鲜血。
“他……怎么能这样对你啊,你是他亲儿子啊,你……你怎么能忍的啊,萧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