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莲此时也清醒过来,俞良媛既然能让菊华姑姑杀她,她的妹妹哪里还能活得成。
话落,魏胤珩朝郑峋睇了个眼神过去,郑峋立马会意,领着人赶去掖庭局查证。
俞氏见状彻底坐不住了,脸上带着慌乱,开口喊冤,“殿下,你只听这贱婢的片面之词,这对妾身不公平,这贱婢就是来污蔑妾身的。”
话音坠地,林泰安将芙光院的所有奴仆赶了进来。
菊华姑姑也被带了过来,她整个人蓬头垢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林泰安将她推到晓莲身旁,就连盼香也被押了过去。
林泰安躬身禀报道:“殿下,奴婢在俞良媛寝室的暗格中搜出了一些药材。”
言讫,他接过小内监的呈盘,递至周侍医面前,“还请周大人验一验这到底是桃仁还是苦杏仁。”
周侍医扫了一眼立马就分辨出来了,“启禀殿下,这都是苦杏仁。”
魏胤珩俊美的面容阴沉得仿若浓墨一般吓人 ,眼底一片狠戾,语气透着刺骨的寒,“俞氏,你还有何话要说?”
“不是的,殿下,妾身真的没有—— ”
人证物证摆在眼前她居然还在狡辩,萧绾妤声色厉荏诘问:“俞氏,我与你有何怨何仇,竟让你如此精心布局毒杀我?”
她们是有过龃语罅隙,可那都是俞氏先撩起的,她从来都没有主动去招惹俞氏。
萧绾妤不知道自个怎么得罪俞氏,竟让她如此精心布局。
萧绾妤清澈的眼眸满是探究,“从掖庭局把人弄出去,再到下毒,俞氏,你筹谋不只半个月了吧?”
“萧氏,你别血口喷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取你性命?”
俞氏抓住萧绾妤那句’何冤何仇‘反咬一口,“反倒是你,我抢你药材在先,如今你的药童污蔑我下药,我才要问你欲意何为?”
萧绾妤此时懒得听她狡辩,讥笑一声,将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盼香、菊华二人,阴恻恻威胁道:
“你们是想如实招供保全家人性命,还是想着与家人共赴黄泉?”
话音未消,菊华忙不迭招供:“奴,奴婢招,奴婢全都招。”
方才林泰安抓住菊华时,已经问过一次了,看她嘴硬,为了方便主子审问,他已经提前让人用过刑,眼下菊华被折磨怕了。
再者,菊华不是俞氏的陪嫁,是俞氏进宫后裴菀沁调配过去芙光院的。
此时此刻,她没必要再替俞氏隐藏,“是俞良媛,是她吩咐奴婢杀人灭口的。”
“奴婢与盼香分工合作,盼香负责拉拢晓莲,奴婢负责事成后送晓莲上路,殿下明鉴啊,奴婢也是听命行事……”
“她为何要对本良娣下毒?”萧绾妤微眯眼眸,清冷的嗓音阴鸷瘆人。
她从未想过与这群人钩心斗角,可俞氏却莫名对她下死手,她怎能不痛恨!
“因为,因为萧良媛的身子好转,俞良媛担心您比她提前诞下子嗣。”菊华眼看逃过不了,只能知无不言,期盼能保全家人。
菊华也是个有本事的,跟在俞氏身边不过短短两年,已经混到了心腹的位置。
当然,她若不是个有本事的,俞氏也不可能将杀人灭口的活儿交给她干。
“啪”的一声,裴菀沁拍案而起,白皙的面容上泛着一层冰碴子,怒斥俞氏,“俞氏,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胆敢在东宫下毒?”
“你今儿给萧氏下毒,明儿呢?明儿你又想给谁下毒?”
裴菀沁没有明说,可她望向上首魏胤珩的动作已说明一切。
明儿?
明儿就该给大魏的储君下毒了。
“我没有,你胡说,殿下,我没有下毒——”
“毒妇—— ”魏胤珩未等她说完,随手抄起茶盏朝她面门直直扔了过来。
魏胤珩武艺极高,不留余力一砸,俞氏被他砸得头昏眼花,脑门破了口,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面庞流至下颚颈脖处。
她抬头,对上上首端坐在圈椅之上的男人,男人通身的阴鸷气息,让她寒意直冲脑门。
她从未见过男人这般生气,也从未有一刻这般清晰感受到危险的降临。
俞氏顾不得疼痛,顾不上脸上的血痕,打着冷颤往前跪走,哭喊道:
“殿下,妾身冤枉,妾身没有要毒死她,妾身只是想让她绝嗣,她们污蔑妾身……”
“殿下,妾身身后有俞家,又有殿下宠爱,与萧氏无冤无仇,妾身为何非要对萧良娣下死手。”
说到激动处她要往前扑过去,侍卫眼疾手快钳住了她。
此法不行,她往后一转身,朝晓莲、菊华扑了过去。
“贱婢,我要杀了你们,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污蔑我的?”
“殿下,殿下——”盼香见她主子都已经招了,立马跪前一些,声泪俱下地跟着喊冤,“主子没有给萧良娣下毒,主子下的确实是绝.孕.药。”
“够了,俞氏,人证物证俱全,你以为你改口就能减轻罪名吗?”
裴菀沁话落,一直不言不语的施氏,不咸不淡地接茬道:
“谁不知道你已经被殿下禁足,你记恨萧良媛害你禁足,新人又进宫,你心存怨恨,有什么做不出?”
俞氏没空管施氏的落井下石,只顾求饶:“殿下,妾身真的冤枉……”
人证物证俱全,魏胤珩也不想萧绾妤强撑身子继续耗下去,一锤定音宣布俞氏的命运,“来人,良媛俞氏,妇德有亏,言行有失,蓄意犯上,贬为庶人,迁居清风院。”
“至于这几个谋害主子的贱婢,杖毙罢。”
话音未消,所有的女眷或错愕或震惊或不解地看着他。
“殿下?”萧绾妤也不敢相信他方才那般大动干戈,到头来就只是将俞氏贬为庶人禁足?
他这是推几个奴婢出来做替死鬼,保下俞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