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葬的都是萧家祖先,郑氏也是葬在这里。
萧绾妤愣了愣,闷声问道:“殿下怎么突然带我来这里了?”
“孤明儿有要事要办,陪不了你来祭拜阿娘,今儿趁你生日陪你过来祭拜一下。”
魏胤珩看她精致的面容上又添几分忧伤之色,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背无声安慰着她,“你明儿若是还想来,你明儿再来便是了。”
“殿下有心了。”知道男人担心,萧绾妤强打起精神回话,“您日理万机,今儿还特意抽空陪我来拜祭阿娘与兄长。”
母亲兄长虽然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可两人生前都十分宠爱她。
他们没有机会看着她出嫁,她也希望能带夫君过来一同祭拜,让他们看看她的夫君。
她知道男人不仅公文堆积如山,最近还在为乡贡一事头疼,今日能抽空陪她前来,她挺欣慰的。
“往昔孤不好来祭拜阿娘,如今我们成婚,我还没来拜祭过阿娘,今儿趁你生日陪你过来祭拜阿娘与兄长。”
每年萧怀郎的祭日,他都有在住处设祭品祭拜萧怀郎,但还是第一次来萧家墓园祭拜,祭拜郑氏更是第一次了。
两人路过一座座山坟,没走多久便到了郑氏与萧怀郎的坟,萧怀郎的坟就在郑氏旁边,魏胤珩与萧绾妤接过篮子,亲自将祭品一一摆好。
萧绾妤跪在郑氏坟前,接过青黛递过来的香,魏胤珩掀起前裾跪在她身侧,她微微诧异,“殿下?”
他是堂堂大魏储君,怎么好给阿娘下跪呢?
她虽然没有说出口,魏胤珩岂会不懂她的意思,温声回道:“无妨,孤也是阿娘的女婿。”
萧绾妤闻言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对着两个坟拜了三拜,各上了三炷香。
两人一起烧着纸钱,魏胤珩率先开口,“姨母、二郎,我与哕哕来拜祭你们了,对了,我与哕哕成婚了,如今我该改口唤你们阿娘兄长了。”
郑氏与郑皇后同宗同族,他确实可以唤郑氏一声姨母。
“对不住,我没能给她正妻之位……”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的晦暗之色……
魏胤珩简单地提了一下两人成婚的事情,又讲述了她在东宫的生活,随后还保证会好好疼爱她,好好护住她与萧沈两家……
萧绾妤一年就来拜祭阿娘与兄长两三次,她已经有近半年时间没来了。
她心里有许多体己话要对两人说,魏胤珩在这里她有些话不好说出口,便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她对两人的思念与家常:
‘……阿娘,兄长对不住啊,哕哕不乖,识人不清,被萧嘉虞蒙骗,招惹了翟家,我为了解决与翟家的纠纷只能以妾室的身份嫁给太子殿下。’
不管是太子良娣亦或是将来的妃位,妾室就是妾室,阿娘与兄长若是泉下有知定很心疼她。
可事情闹成那样子,她除了求太子殿下没有其他办法,她眼下也只能告诉他们自个过得很好。
‘虽然我是妾室,但我一点儿也不委屈,太子殿下对我很好很好的,阿娘兄长不用担心我,阿耶也很好,阿耶去岁升职了,阿耶公务繁忙,阿娘兄长一定要保佑阿耶身体康健……’
‘对了,太子殿下公务也很繁忙,朝堂上云诡波谲,阿娘与兄长也记得保佑殿下一切顺利,平平安安……’
烧完纸钱,两人携手离开。
马车离开郊外,行驶了大半个时辰,马车终于从南城城门口入了城。
魏胤珩知道她心情沉闷,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问她,“哕哕方才与阿娘兄长说什么?说了这么久,不会是在告孤的状吧?”
“才没有,我是告诉阿娘兄长,我嫁了个好夫君。”
“夫君对我很好,我让阿娘兄长要记得保佑殿下平安顺遂—— ”
“夫君?”魏胤珩还是第一次听到小姑娘喊他夫君,不对,应该是第一次有女人喊他夫君。
“殿下不喜欢我这般唤你吗?”
在此之前萧绾妤都是殿下殿下的唤他,可看到他今日特意陪自个出来,诚心诚意以女婿、妹夫的身份拜祭母亲与兄长,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看男人没说话,改口道:“若是您不喜欢,那我唤你子慎可好?”
话音未消,魏胤珩脸上噙着的温柔笑意迅速褪去,眼底染上丝丝寒意。
意识到小姑娘还在,未免她看出什么,他伸手将人揽入怀中,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若是哕哕喜欢,可以随阿娘唤孤三郎,不过孤更喜欢你唤我夫君。”
“嗯。”萧绾妤糯糯点头。
“彭氏?”萧绾妤还没听清魏胤珩的话,他已经扬声吩咐车夫停车。
“怎么了?”
“彭氏。”魏胤珩对着窗楹抬了抬下颌示意她望过去。
萧绾妤从他怀里退出来往窗外望去,只见彭氏站在对面的僻静小巷中,她旁边还有一个蓄着短须,面容粗犷,身形健硕的中年男人。
男人凶神恶煞地挥舞手臂,彭氏则拉着男人的手臂,两人似乎起了争执。
不过片刻,彭氏宽袖中掏出一个布袋子塞到男人手里,男人颠了颠手里的袋子又打开看了一下,凶狠的面容瞬间堆满笑容,随即趾高气扬地离开。
此时的彭氏前后望了一下,也快步离开。
萧绾妤全程皱着眉头看完,“她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