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您别自责了,你之前也不知道彭氏是那样的人。”
“再说了,人心隔肚皮,您怎么知道你娶了别人,别人也一定会掏心掏肺地待我?”
女儿如此贴心,萧知章更觉得愧对女儿,他长长叹了口气,保证道:
“哕哕,你放心,阿耶已经当场请姚大人判我与彭氏义绝,阿耶会将那对母女赶出萧家,往后她们与我们萧家再无瓜葛。”
只要再请族里的长辈做个见证,与彭氏母女断绝关系即可。
“好~”萧绾妤放下银箸,攀上萧知章的臂弯,撒娇道:“阿耶,您既然决定放下就别再胡思乱想了。”
“虽然女儿被养得不讨喜,可起码我没丢了性命,我还是活得好好的,往后还可以在您身边尽孝。”
“咱们父女俩的福气呀,还在后头呢。”
这是萧绾妤的真心话,今儿得知彭氏母女这般歹毒后,她真的庆幸自个逃过一劫。
萧绾妤不提丢了性命还好,她这么一提,萧知章想起彭氏母女的歹毒,心里涌起一阵阵后怕。
得亏彭氏母女没对他女儿下狠手,若是把那一套用在他女儿身上,这后果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阿耶,您别不开心了,您多吃点吧,我伺候您吃完,我就要回宫了。”
屋外细雪簌簌,寒风凛冽,悬挂在屋檐之下的琉璃灯随风摇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想到女儿又要赶回宫中,萧知章心里又多了几分惆怅。
唉……
心里如何担忧是一回事儿,他还是快速把女儿盛的羊肉汤喝完,面上还是勉强挤出笑容,宽慰女儿,“好啦,阿耶喝完了,你赶快回去罢,晚了不安全。”
说话间,他已经起身赶人。
清黛见萧绾妤起来,立马拿着狐裘上前,正准备替她披上,萧知章接过狐裘替她披上,动作轻柔地替她系好带子,叮嘱她们回去注意安全。
“阿耶莫要多想了,我看看这两日得空再回来看您。”萧绾妤知晓他不可能一时半会释然,只得这般劝他。
“成啦,看什么,你都嫁入东宫的人了,怎么好老往娘家跑。”萧知章嫌弃地领着她出门,要亲自送她去坐马车。
“这有什么嘛,殿下说了,我想什么时候出来都可以,我夫君都同意了,阿耶怎么还不乐意呢。”
“成成成,知晓殿下疼你……”
“那可不……”清脆灵动的声音随风飘散,驱走了黑夜的孤寂。
九曲长廊之下,萧知禹背手而立,静静凝望着渐行渐远的父女两。
送完女儿回来的萧知章,上了长廊就看到兄长迎风站在这里,“大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萧知禹没理他这个问题,反问道:“哕哕回去了?”
“啊”萧知章点了点头。
萧知禹目光紧紧攫着他,沉声开口道:
“彭氏母女的事儿你抓紧时间办,早点处理完早点收心。”
萧知章点头应好,“兄长放心,我明儿就去请族长。”
萧知禹继续道:“这就对了,你与其将时间浪费在白眼狼身上,不如多想想哕哕。”
“你就剩这么一个女儿,她如今在东宫处处被人压着一头,你若是什么都帮不到她,往后你怎么跟弟妹交代?”
萧知禹也是男人,萧知章十几年没有子嗣,要说他对彭氏肚子的骨肉一丁点期盼都没有,萧知禹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今儿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他的疲惫、愤怒、难受的种种情绪,萧知禹也看在眼里。
萧知禹是不想他再去烦心彭氏母女的事儿,才特意等在这里提点他。
萧知章闻言,疲惫的面容上堆叠出羞愧懊恼之色。
是啊,他就剩这么一个女儿了,因为他错误的决定,他已经害了她,他可不能让她一个人在东宫孤立无援……
萧绾妤不知道他们兄弟俩的对话,她只记得老夫人与她说的话,以及萧知章送她坐车时的强颜欢笑。
回宫的路上她都闷闷不乐的,要是平日她早就拉着京元询问他后续的情况了,可现下,一路上她都没说到两句话。
“这是怎么了?”魏胤珩替无精打采的小姑娘解下狐裘,扫了一眼身后青黛,青萝两人。
“没什么,妾身就是累了。”萧绾妤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往里走去。
林元清赶忙呈上热茶点心,青黛见状,赶忙开口询问,“主子,您晚饭都没怎么吃,要不奴婢去给您准备些夜宵吧?”
萧绾妤还没来得及拒绝,魏胤珩已经发话让她下去准备,目的达成的青黛赶忙应声,一溜烟下去准备吃食。
萧绾妤在烤火驱散身上的寒意,魏胤珩问小姑娘到底怎么了,可她又对他爱答不理。
他想了想,觉得应当是与萧府的事儿有关,他便传京元进来禀报今日之事。
京元随即将他去京兆府衙后发生的事儿一一禀报。
众人到了京兆府后,萧知章先是状告妻子彭氏与前夫曹二鹏通女干。
京兆府衙的人好不容易给众人录完口供,曹二鹏又状告彭氏多年前为了谋夺财产,将怀有五个月孩子的大嫂推下枯井致死,且还是人证物证俱全。
先是通女干,后有谋财害命,本来以为这就是完了,谁知道还有更渗人的。
曹二鹏居然还要状告亲女,即晋王孺人萧氏买凶杀父。
他这头状告完,长安县衙役就奉京元之命将杀手送过来,说是今儿早上在城外抓获的。
听完三桩案件,京兆府尹姚大人恨不得两眼一黑,直接昏死过去!
好家伙,他今儿是犯太岁了?
还是捅到什么罪犯窝了?
好家伙,这一家三口,个个都是狠角色,一个比一个歹毒!
“那姚大人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