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诊出怀孕的时候见红动了胎气,半个月前凉亭中那次也请了侍医,这次又见红了。
“好了别说了,咱们过去看看吧。”
魏胤珩与裴菀沁已经起身跟过去了,她们怎么着也得跟过去。
“你慢一些。”
任良媛担忧的声音传进魏胤珩耳朵里,他停下脚步转身,本想上前亲自扶着她慢慢走过去。
反正侍医没到,他又不会医术,去早了也没用。
但看到那群女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小女人身上,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大步上前,温柔叮嘱道:“你身子重,慢慢走过去,莫要急。”
说罢,他偏头望向任良媛,叮嘱她照看好小女人,这才转身疾步去往偏殿。
等萧绾妤进来的时候,侍医已经抵达了,内间传出文承徽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浓郁的血腥味弥漫整个偏殿。
不多时,周侍医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双膝跪地请罪,“殿下,臣等无能保不住文承徽肚子里的皇嗣。”
话音甫落,不等魏胤珩说话,裴菀沁腾地站起身,厉声质问:“你说什么!”
“文承徽服用了阴寒之物,导致滑胎,臣等无能为力。”
周侍医头颅垂地,心里惶恐不已。
不是,都是同样怀孕,怎么别人怀得好好的,怎么就文承徽意外频出呢?
不等他多想,裴菀沁面色阴沉,怒斥道:“保不住也要保,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法子!”
“殿,殿下——”周侍医哭着张脸等着魏胤珩的回复。
里面都准备清理死胎了,他便是大罗神仙也难保住啊!
魏胤珩痛苦地闭上眼睛,朝他挥了挥手让他进去。
周侍医跟在他身边多年,他没有说什么话,就意味着该怎么来便怎么来。
“殿下—— ”裴菀沁焦急地喊了一声,藏在宽袖中的两只手攥得紧紧,手背凸起细细的青筋。
文氏那个废物!
居然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裴菀沁光沉浸在她痛失嫡子的悲伤中,完全没意识到命人查清楚事情。
魏胤珩也不指望她,吩咐林元清将文承徽的两个婢女喊出来询问。
片刻,半夏与芝草泪眼婆娑地被林元清走出来,双双跪在地上,哭道:“求殿下给我们主子做主啊,我们主子参加宴会前还好好的—— ”
她话说到一半,佩云声色厉荏地呵斥她们,“你们在胡乱攀咬什么?”
裴菀沁的脸色也泛着一层寒霜,今儿的宴会是她操办的,文氏滑胎,一个不小心她便会背上一个管理不当的罪名。
此刻,许良娣懒洋洋地插了一句话:“皇嗣出事,自然是要查问清楚的,佩云姑娘这么急做什么?”
她是良娣,佩云心里再怨恨她落井下石,也不敢与她顶嘴,只能默默退回裴菀沁身旁不吱声。
半夏见状,继续哭诉着:“殿下,奴婢没有胡乱攀咬,主子来宴会前确实是好好的。”
“林泰安。”魏胤珩给了他一个眼神,林泰安立马会意下去勘查现场以及查证今晚准备的吃食。
裴菀沁冷声道:“那你家主子今儿吃了什么,遇到什么事儿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芝草一边抽泣一边交代道:“主子今儿跟往日一样……就是,就是方才吃了席上的吃食就闹肚子疼了……”
文承徽这几日的孕吐没有那么严重了,今儿的胃口也挺好的,席上的吃食她都吃了不少。
芝草不仅讲了文承徽的活动轨迹、吃食情况,还将她抵达后,围在她身旁恭维的人都说了出来。
被点名的姜良媛、傅承徽、吕昭训、严奉仪几人瞬间变了脸色,萧绾妤狐疑地望向傅承徽,好奇她怎么也跑过去凑热闹。
对上她与任良媛打量的目光,傅承徽连忙摆手,“不,不是的,我,我就与她说了几句话罢了,冯奉仪拉我过去的。”
严奉仪拉她过去,她难道不与文承徽打招呼么,她真的就客套两句罢了。
严奉仪闻言赶忙撇清,“不是,文承徽与妾身打招呼来着,妾身哪能不过去。”
文承徽坐在座位上,捂着肚子与她打招呼,她能不过去行礼吗。
吕昭训也连连附和,她的父亲在国子监任职助教,她如今尚未侍寝,与另一位闻昭训一样并未站队。
姜良媛也开口解释:“妾身有段时间未见文承徽了,听闻她这几日胃口好了一些,妾身只是过去关心一下,当时那么多人在场,又有谁能动手脚呢?”
魏胤珩闻言,面容阴沉若水,大手攥紧椅柄。
目前还查不出什么,只能等待林泰安回来。
殿内的血腥味愈发浓厚,宫婢女进进出出一盆盆血水往外端,一众女眷有的撇过头,有的脸色大变。
萧绾妤眉头紧锁,用团扇挡在鼻端。
对面的许良媛脸色苍白,捏着手帕递在唇前,似乎想要呕吐的样子。
“许姐姐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让医僮给你看看?”
如今的侍医都在里面围着文承徽转,只有医僮有空。
贺良媛若有所思地觑了她几息,狐疑地开口,“许姐姐这是想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