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个贱蹄子,司五爷刚离开,你就显出本来面目了吧,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叶母被气得不轻,语无伦次起来。
“先别管我什么面目,还是看看你们母女的吃相有多难看吧。亏你也想得出,让你女儿做二房。什么年代了?还搞旧社会那一套呢?再者说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想要装清纯就请装全套行么?这么透的白色旗袍里头故意穿黑色内衣,还是系脖款式。怎么?要在老夫人面前上演一出你女儿怎么伺候男人的戏码吗?”
叶绾绾被骂得脸红脖子粗,伸手去把黑色内衣系带往衣领里藏了藏。
“能不能伺候好男人,让男人死心塌地是我的本事,你急什么?难道是没把五爷伺候好?没关系,跟姐姐说说,姐姐亲自教你。”
叶绾绾不知廉耻地叫嚣,叶绵绵面红耳赤,大叫:
“阿迪送客,看着她们走,绝不许进司家大门。”
阿迪早看不惯这对奇葩母女了,黑金刚一样迈步上前,扶了扶墨镜:“请吧。”
“叶绵绵你敢。”叶绾绾拉住想继续跟叶绵绵争吵的叶母,大声叫道。
叶绵绵小脸微寒地与之对视,叶绾绾放开叶母,走到她跟前,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信不信,这扇门今天我要是进不去,回头就有人敢扬了你母亲的骨灰。”
叶绵绵心跳骤然一顿,呼吸都停滞下来。直到气闷让她张口呼吸,同时眼眶忍不住一红。
嘴唇难以抑制的哆嗦,狠狠地盯着得意扬扬的叶绾绾。
叶绵绵身子颤了颤,阿迪瞧出不对,走到她身侧轻问:“五夫人,您没事儿吧?”
叶绵绵艰难地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吩咐道:“阿迪,你进去看看天乐在忙什么。”
“啊?”阿迪疑惑了一瞬,但很快就应声,快速跑进大宅。
叶母自豪的拉着自己女儿的手,还是她的宝贝女儿有办法,轻易就拿捏了这个死丫头。
叶绾绾沾沾自喜,为自己的聪明得意忘形。
很快,阿迪和任天乐一起走了出来。
“五夫人,老夫人刚从‘聚靥堂’下来,说是累了,这会儿正在‘竹韵阁’小憩呢。”
说完抬眼看了叶绵绵一眼,虽只见过两面,但是叶绵绵竟然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信任他,甚至他会帮助自己。
“那走吧,不要打扰到其他宾客。”叶绵绵让任天乐在前头带路,阿迪则呆在原处,没有跟进去。
那对母女算是遂了心愿,本就是为了见老夫人,至于什么宴席,什么贵宾可不在她们的预想范围。
一路兜转,到了一间清幽安静的阁楼。
进了门厅,地板都是红亮实木铺就的,梨花太师椅,铁木八宝架。
光是摆设就够叶家母女瞠目的。
掀开珠帘,任天乐小声请示:
“老夫人,叶家亲家母听说您老寿诞,特意来给您拜寿的。”
任天乐特意说成‘拜寿’,而非‘贺寿’,这就足够让叶绵绵安下心来。
这个年轻的管家,确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叶家亲家?”司老夫人刚合上眼假寐了一会儿,这个叶字立刻让她精神一震。
今儿那个叶绵绵几次让她心里不顺畅,这会儿她的家人还敢不请自来。
简直是撞到枪口上。
“请进来吧。”
任天乐扶司老夫人起身,坐稳当了。
才让叶绵绵跟那母女进来。
叶绾绾做作得低眉顺眼,进来先是谦柔地行了一礼:“给老夫人贺寿,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叶母等不及似的往前凑,笑盈盈地接着说:“亲家母,祝您长寿无疆,万福安康。”
任天乐挺想笑的,有点看清宫剧的赶脚。
母女俩热情的笑脸,换来的却是司老夫人不冷不热的一句:“有心了。”
三个字,算是答复。
叶母脸色难看地僵在那儿不知所措,人家没让坐,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坐。
“母亲,我妈妈和姐姐特意来给您拜寿。这拜完了,那我就送她们出去了。”叶绵绵神色恭顺地说。
“不是拜寿么?都没拜就要走了?”老夫人淡淡地问。
叶家母女微怔,任天乐好心地帮忙解惑道:
“这‘贺寿’自然就是贺礼到,贺声到。至于‘拜寿’嘛,咱们家家族大,规矩多。祖上的规矩就是寿受三拜,以示心意。”
叶母一呆,叶绾绾是晚辈,跪了就跪了。
可按理说她跟司老夫人是同辈,总不能跪着给她磕头吧?
司老夫人见她们愣在那儿,不知所措的窝囊样。
挥手叹道:“罢了罢了,送出去吧,我也累了,想再躺躺。”
“呃,拜寿嘛,哪有不拜就走的道理。”叶母拉起女儿的手,就着光溜溜的青石地面就跪了下去。
咣咣咣三个头,磕的那叫一个真诚。
叶绵绵送目看过去,忍不住想乐。
地砖上赫然两个白印子,正是她们娘俩擦得太厚的粉底。
而这对母女的额头跟掉色了一样,又黄又红了一片。
老夫人得逞,心满意足,舒气道:“快起来吧,天乐啊,别忘了回礼。”
“您放心,都备着呢。”
叶母跪也跪了,磕也磕了。更加不能放过这个把女儿送到老夫人眼前的机会。
“老夫人,您看,还记得么,这是我大女儿叫绾绾。”
叶绾绾被叶母拉过来,硬往司老夫人面前送,叶绾绾含羞带怯地看向老夫人。
那张故作清纯的狐媚脸,就算死,她都不会忘记。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当初我还以为五爷会喜欢这丫头,可惜了,他倒是对你们家小女儿更有心。”
这张脸在司老夫人面前晃得让她心烦,于是闭了闭眼,又说:
“年轻人的事情我管不了,也懒得管了。既然错嫁已经成了定局,就这么着吧。”
司老夫人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任天乐立刻对叶家母女说:“老夫人累了,二位还是先回去吧。”
叶绾绾的全副心思都在司谨生身上,哪里肯善罢甘休。
不顾礼仪的脱口道:
“那怎么行?本来该嫁进司家的就是我,该做司家女主人的也是我。老夫人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我可是您亲自选的呢。”
“你说什么?”
司老夫人目光如电,一扫刚才的疲惫。
直盯的叶绾绾心脏陡然一停,后退了一步。
“司家的女主人?”
这句话完全犯了司老夫人的忌讳,叶绾绾也知道自己口不择言,说错了话。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这样的一张脸,这样无所顾忌地显露自己的野心,真跟当年的吕婳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