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飞机的司谨生,手机里就收到了一张照片。
是吕婳发来的。
点开扫了一眼,立刻愣住了。
吕婳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他的目光没有过多停留在她身上。
反而被她身边,穿着护士服的女孩吸引了去。
“掉头,先不回公司了,去半山医院。”司谨生突然冷声吩咐。
阿威迟了一下,才应声。
阿迪回头看了老板一眼,没敢吭气儿,只敢跟阿威翻白眼,并且说:
“你开慢点儿,没看见车上路多吗?”
阿威压根儿没有留意他在说什么,阿迪无聊的长长舒气。
什么时候开始,五爷身边的气氛变得这么死气沉沉的了呢?
不对,应该说在夫人出现之前,五爷身边一直都是冷清清的。
在夫人出现之后,五爷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有了不少表情,还有时候一个人盯着手机傻乐。
可是自从夫人离开,五爷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寡言少语的五爷。
更惨的是从前五爷虽然话少,但是起码脸色还是保持温和的。
不像现在,冰得像一块冰雕。
害得他跟阿威想说话都不敢。
吕婳坐在小沙发上插花,新鲜还带着露珠儿的鲜花,一枝一枝被修理,然后插在花瓶里。
很快就有了模样儿。
司谨生大步走进来,只看到吕婳恬淡的背影,安安静静的。
“谨生你来啦。”
吕婳并没有表现得多惊喜,更多像普通朋友那样的打招呼。
司谨生进来后,眼睛就一直各处寻找。
可是屋子就这么大,也不像有人来探视过的样子。
“你在找什么吗?”吕婳心知是自己那张照片起了作用,却故意这样问。
“没事。”
司谨生语气带着淡淡的失落,坐下来,问:“最近怎么样?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也没有时间来看你。如果有需要你就打电话给琳达,她会办好。”
“我很好,你不要分心我的事情。我在这里,吃的好住的也好。而且老夫人也没有再来找过我的麻烦,你放心,不要总是惦念着我。我特意拍照片给你看我的近况,就是不希望你操心我的身体。那个小护士对我特别照顾,没事的时候还跟我聊天。”
原来是这样,只是一个眉眼间与绵绵相似的小护士而已。
他还以为……
吕婳温婉地对他笑,让司谨生心里升起一丝愧疚来。
“抱歉,最近真的有点焦头烂额,等一下我去找医生聊聊,询问一下你的伤势恢复情况。”
吕婳放下手里的剪刀,捏着手指,想了想才说:
“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件事,谨生,你看我都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出院了。不然,你帮我办一下手续吧,我不想呆在这儿了。虽然这里住得很安静,可我也不能总是让你费心照顾。我想回去了。”
司谨生愣了一下,轻声问:“出院吗?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吗?还有你的手,复健的情况我还没有问,还是再等等吧。”
吕婳揉了揉那只受伤的手,苦笑一笑才说:
“我自己的手心里有数,每一次复健的时候都有跟医生聊。嗯,也就这样了。能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就可以了,我也不是执着地非要再拿起画笔。谨生,你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我想要开一家花店吗?你看,我现在可以用剪刀修理花枝,可以端水倒茶。这样就足够了,等我回去开一间花店,有咖啡间的那一种,基本的东西都可以自己动手。想要解决温饱,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婳婳……”司谨生越听她这般说,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吕婳一如既往的温柔笑笑,垂眸叹道:
“谨生,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再一次出现,会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如果我早一点知道,我一定不会再来打扰你。哪怕带着对你的思念,烂进泥土里。”
吕婳眼眶一红,眼泪就流了下来。
“但是谨生,我不是故意的。如果能够弥补,我愿意当面跟叶小姐解释,只要能看到你开心起来。你不知道,最近我每每想到你憔悴的样子,就心疼得难以入睡。谨生,你去找叶小姐好不好?或者你带我去找她,我当面跟她道歉。”
吕婳声泪俱下,哭得梨花带雨。
司谨生疲倦的闭上眼,他又何尝不想去找绵绵。
可是,他几次悄悄地蹲守在苏贝家附近,看到绵绵上下班时愉悦的心情,就不忍心去打扰她。
那样快乐的像鸟儿般的丫头,年轻,朝气。
才是她最该有的模样。
自己终究是配不上她的。
“算了,不说了。”
司紧生转移话题,沉声说:“你的手毕竟是因为我受伤,如果真的不能完全康复,我不会坐视不理。你说想要开一家花店,所有费用和人力我会帮你解决,资金方面不需要为难。”
吕婳却抹了一把眼泪,默默摇头:“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谨生,你就让我走吧。”
司谨生突的无奈一笑,他这一笑倒让吕婳心里一惊,以为自己什么地方漏了破绽。
却听司谨生说:“你能去哪儿?国内无论在哪里,老夫人都可以找到你。在老宅的事情,很有可能再发生一次。”
提到老夫人,吕婳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那双恨不得拆她的皮,剜她的肉的眼睛。
吕婳下意识的身子一抖,脸都白了。
司谨生看她受到惊吓后的脸色,轻轻一叹。
“所以,还是听我安排吧。想要平平静静地生活,在这海市里我或许还能够对你做些保证。”
吕婳泫然欲泣的看着司谨生,楚楚可怜如同风中弱柳。
任何男人见了都不免心生怜惜。
可司谨生却心事重重的起身,对她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医生聊一聊。”
吕婳柔弱地点头,样子乖巧极了。
司谨生迈步出了病房,一个小护士立即跟了上来。
“司先生您好,麻烦能跟您聊几句吗?耽误不了您很多时间的,拜托了。”
司谨生回头,就看到小夏戴着口罩,只露在外面的,那双与绵绵神似的眼睛。
司谨生蓦地顿足,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小夏被他盯得不自在,胆气也没有先前的足了,只弱弱地叫了他一声:“司,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