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奖励?!
众女子互相看了看,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之前磨磨蹭蹭不肯缝多点的女孩子,也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常思艺在此之前一直是女孩子中间做主的那个,今天她却压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白诗婧破罐破摔,带着她的侍女坐在一边,有一针没一针地在衣服上扎着,完全没有要去争赏的意思。她们两个都不出风头了,其余的女子慢慢回过味来,只怕只有跟着顾倾颜才能挣得封宴一眼高看。
封宴是要做皇帝的人哪,她们跟着封宴一起打过江山,还愁日后在后宫没有一席之地吗?
女孩子们都这么想,昨日只顾应付的心情一扫而空,手里的针线舞得飞快。
黄昏降临。
女子们把缝补好的衣衫拿了过来,张玉莹她们四个不仅缝好了衣服,还叠得整整齐齐,随手展开一件看,每件衣服缝补过的地方针脚都细密牢靠,挑不出半点毛病。
“大家自己来看,谁胜谁负,不必本妃来说了吧。”顾倾颜与她们相处两日,今天头一回自称‘本妃’。她托着衣衫,给那些人一一展示。
人群很安静,都在看那件衣裳。
“王妃口口声自己自足,那王妃缝了几件,只顾着在王爷面前邀宠去了吧。”吴盈不服气地说道。
“拿本妃缝的衣服来。”顾倾颜朝赵阿姑点头。
赵阿姑捧来了一件厚实的长袍,这件衣衫是杜嘉的,他体格壮实,一般的布衣在身上穿不了几天就会扯破。所以,他这身衣服用了麻布,还做了夹层,是所有的衣衫里最厚实的一件。
“这衣服也没坏啊。”吴盈抓过衣服,仔细翻看了一遍,狐疑地问道:“王妃你可千万别说,是你做了一件衣服。”
“你们来看。”顾倾颜让赵阿姑把衣服给别的女子看。
众人围上来,捧着衣服看了一会,个个表情古怪起来。
“这是……千针绣?”
“对了,以前我听齐素说过,王妃在宫里就教过她们千针绣。用这种针法补出来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是缝补过的。”
“顾家难道开过成衣铺子,王妃怎么什么都会啊?”
“她还会沏佛茶呢!”
七嘴八舌地议论了半晌,女孩子们看顾倾颜的眼神更不同了,多了几分敬佩,几分畏惧。
“所以今日这间新屋子,就给玉莹姑娘你们四个住。”顾倾颜看向张玉莹,微笑道:“想学千针绣,尽管来找我。”
“多谢王妃,那王妃您住哪儿?”张玉莹看着新木屋,犹豫着问道。
“不必管我们,你们今日缝的衣服最多,所以你们赢。”顾倾颜笑着说道。
“这不好吧,总不能我们住在屋里,王妃您睡外面。”
“按规矩来。”顾倾颜走到水盆前,慢吞吞地洗了手,说道:“还有件事答应过你们,带你们做好吃的。”
“还是焖烤猪肉吗?”有个女孩子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问道。
“想吃的话,今日再做一点,还有别的。”顾倾颜笑着说道:“咱们今儿晚上好好吃一顿。”
“可我不想睡地上了。”一位小姐眼眶一红,抹起了眼泪。
“可以挤挤。”张玉莹过去牵起了她的手,小声安慰道:“你和我住。”
“不如打地铺啊。”赵阿姑笑着说道:“能挤好多人呢,王妃还让我去许康宁那里拿了驱蚊的药包,等下就挂进屋子里。”
“我也要住。”又有几个女孩子围过来了,眼巴巴地看张玉莹。
“明日大家一起动起来,把小屋都搭起来可好?”顾倾颜趁机说道。
这时候哪还有人反对,有人有新屋子住了,其余人当然不想再睡地上。
“王妃真厉害。”赵阿姑转过身,悄悄朝顾倾颜竖了一下大拇指。
顾倾颜若是和这些女子相处不来,闹得难看的话,前面那些将军和大臣们也都看着呢。
晚上顾倾颜带她们去溪边寻了些平整的青石回来,仔细洗刷干净,就在溪边挖了小灶,用青石烤鱼吃。女孩子们累了一天,又吃得饱饱的,完全没精神凑在一起说谁的坏话,全都早早地去睡了。
顾倾颜在溪边坐了一会儿,封宴寻了过来。
“给你留了。”她笑眯眯地从热气腾腾的土坑里刨出用叶片包好的烤鱼。
“今日办得好,前面的将军和大臣们都佩服得很。”封宴坐在她身边,接过鱼,先掐了一块鱼腹上的嫩肉喂她,看她吃了,这才咬了一口烤鱼。
“是谁怂恿杜嘉来的?”顾倾颜好奇地问道。
“那几个大臣,齐素的父亲为首。”封宴沉声道。
竟然是他。
齐素死得可怜,顾倾颜也不想为难他父亲。
“算了。”她摇摇头,拿帕子沾了溪水,给封宴擦嘴角沾上的烤鱼末。
“走吧,带你去泡泡澡。”封宴三两口吃了烤鱼,牵着她站起身。
“有温泉?”她兴奋地问道。
“没有。”封宴往四周看了看,俯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弄了点热水,有浴桶,我陪你洗。”
脸皮厚,不知羞,竟想与她一起鸳鸯浴戏水。
“啧,小心被那些大臣们看到,说你被我迷惑。”顾倾颜笑着扣紧了他的手指。
“那就看为夫拔光他们的牙。”封宴嘴角轻扬,揽住她的腰,身形一跃,便跃过了潺潺流动的小溪。
跃起时,顾倾颜忍不住抬眸看他。
以前只想当个安稳相夫教子的小女人,如今才发现,原来她也会热血沸腾,也想成就一番事业。待千百年后有人说起这一年的大周国,也会提到宴王妃顾倾颜的名字。
青史留名,万古有她。
凤袍加身,恩泽天下女子。
林子后面有个小山洞,放了只全新的大浴桶,现在已经注满了热水。旁边有个小潭,潭边放了铁锅,正在烧水。
“好烫。”顾倾颜伸手试了试水温,赶紧缩了回来。
指尖儿都烫红了。
“风凉,所以水备得烫一点,待你解完罗裙,水就凉一些了。”封宴替她解散了发,握着她的腰放到一边的木凳上,埋头给她解罗裙。
“我长手了,我自己来。”顾倾颜撑在他肩上,小声说道。
“你辛苦一天了,把手暂时收起来,我来。”封宴解开了罗裙,任它丝滑地从她的腿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