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现死谏,
势要军权旁落人。
……
一天雷打不动的早朝。
魏帝走到那至尊之位旁,这才刚刚坐下,殿内的百官中就不断有人走出来。
“微臣有事启奏。”
“微臣有事启奏。”
须臾间,金銮殿上跪着不少人。
大小官员得有二十几人,涉及的部门更是广泛,六部竟然是一个都没缺的。
他们口中的事情,说到底也就只有一件。
那就是,削弱林镇南的兵权!
作为皇帝手里的一把刀,最想把这把刀给砍断的,就是那些出身世家的官员。
“江山社稷理应仁义教化,穷兵黩武,只会招来更多的杀戮,百姓生灵涂炭。”
“乱起兵燹,恐天降罪。”
“望陛下为江山社稷,削兵重文。”
一时间,金銮殿迅速安静了下来。
魏帝萧鸿祯看着底下那些出身世家的官员,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情绪,异常冷淡。
文武百官,就看到魏帝露出微笑,轻声说道:“众爱卿且平身吧。”
“此事需从长计议。”
“谢陛下。”
“只是陛下若不答应,微臣便长跪不起!”
“老臣附议,死谏!”
所谓得势不饶人,得寸必进尺,就是这么个道理,世家官员就想要逼迫魏帝。
没了他们这些世家配合,这大魏王朝的运转,就会在几天之内,陷入瘫痪。
这也是魏帝一直忌惮的关键。
不过,今天,魏帝可是准备了一个大礼。
“陛下,古来有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也有反将拥兵自重的先例。”
“林镇南手握三万镇甲军,似拱卫京城,如若行谋逆之举,如入无人之境。”
周立终于在这时候出手了,他一字一言地说着,句句带着诛心离间之意。
林镇南也在场,诧异地看了这老狐狸一眼。
“周大人,我人在这站着呢,你好意思说?”林镇南不禁忍不住出言驳斥。
“镇国公难道还想以势压人不成?”
周立立即就摆出了一副即将受人欺压的姿态,看得林镇南是一阵牙疼,感觉难缠得很。
跟这帮无赖,还真就不能讲什么道义。
因为人家自己本身就没有。
“哎哟,说的我好像拿刀架着你。”
“你果然包藏祸心,朝堂之上竟言刀兵!”
“你这嘴巴可真的是毒得很。”
“哼!我说的可都是实话罢了。”
……
周立抓着林镇南话中字眼,就可以随口就给他捏造罪名,林镇南都有点佩服他。
这尼玛都不害臊的,脸皮比城墙厚多了。
一时间,金銮殿内嘈杂声渐渐响起。
“好了,都别吵了,成何体统。”
“微臣惶恐。”
见到此种情景,魏帝也开始发话了,殿前这两人就算再怎么对峙,也得消停下来。
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世家与林镇南之间的倾轧,实质就是两个利益集团的比拼。
现在,哪个凑上去,就会被视为挡枪者。
“此事稍后再议。”
“诸位,还有何事要奏?”
周立提议削兵权之事,对于魏帝来说好似一件轻巧之事,并不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
“臣,恳请陛下削兵就文!”
“臣,恳请陛下削兵就文!”
“臣,恳请陛下削兵就文!”
……
那些世家官员不肯魏帝就这么将这件事一笔带过,此时应该趁热打铁,落成定局。
魏帝见到此景,怒由心生,不禁站了起来。
“好!”
“赵要,宣朕的旨意……”
金銮殿中,文武百官闻言尽皆脸色大变,这皇帝原来早就猜到了世家官员要发难。
这提前拟好的圣旨里,怕是藏了个大恐怖。
可那些世家官员却是脸露大喜,都以为魏帝是受不住压力,打算向世家势力服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公林镇南,上解大魏北境之危,护卫江山社稷,朕心甚慰……”
“……特封林镇南,为镇国王……”
“……特令镇甲军扩军至十万……”
“钦此!”
圣旨一出,满朝皆惊。
这林镇南非但没有被削弱军权,反而一步登天,成为了大魏王朝第一位异性王爷。
甚至他手里三万镇甲军,被扩充至了十万!
这才是令满堂世家官员内心颤抖的一点,他们知道若是林镇南手里兵力变得更强大。
那就只能证明一点,皇帝要对世家动手了。
大魏的天,要变了。
“陛下!不可啊陛下!”
“陛下,穷兵黩武,乃古之大忌!”
“陛下,臣请求陛下收回成命!”
……
就只是安静了一小会儿,眨眼间朝堂上便掀起一阵呐喊声,充斥着整座金銮殿。
跪在地上奋力劝谏的周立,怎么也不敢相信,魏帝竟然提前将圣旨拟好,对世家宣战了。
啪!
魏帝重拍身前桌案,眼中射出了森冷寒光。
“哼!朕的旨意,君无戏言!”
“抗旨者,斩!”
与此同时,殿内的禁卫军闻言拔动腰间魏刀,那兵刃出鞘的声音,镇住了场面。
锵!
世家官员听到这整齐的声音,纷纷浑身颤抖,脸色发白。
他们都怕血溅朝堂,纷纷缩着头不敢继续大喊。
魏帝当初征战天下的铁血手段,如今还历历在目,只是身为帝皇的他这几年收敛罢了。
“臣等领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鸿景率先带头,打破被周立牵动的文官集团,就地跪下高呼接旨,接下魏帝的圣旨。
林镇南也带着武将跪下接旨,就连宰相张庭安,文官之首也抛弃世家,跪下接旨。
“这朝堂之上,还是由朕说了算,奉劝你们其中某些人,不要觉得大魏如今群狼环伺,就可以动歪心思。”
“朕不想百姓受牵连,但也不是不敢动你们。”
“禁卫军何在!”
“在!”
禁卫军发出一阵整齐洪亮的喊声,将朝堂上那些世家大臣纷纷吓得肝胆俱裂。
此刻,魏帝仿佛置身在熟悉的战场上,那说一不二的气势,那指点山江的豪气。
再次涌上了他的心头。
这一刻,魏帝觉得自己摆脱了一切束缚,真正的帝王霸道,那种感觉真让人沉醉。
魏帝都不记得从何时起,自己要靠权谋来平衡朝局了。
“朕,还有一道圣旨要给你们。”
“赵要,宣。”
看着满堂震惊的文武百官,还有那些眼露惊恐的世家官员,魏帝嘴里浮现出了一丝冷笑。
现在就是他打出第一拳的时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黎民百姓困苦不堪,盐为必备生存之用,朕思民苦……”
“……特设盐司,统领全国盐商盐业,一概收入归入国库,有不从者……”
“斩!”
“钦此!”
满堂哗然,举世皆惊。
周立听完这道圣旨的内容,便猛然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魏帝,周家是第一个。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魏帝真的要对世家出手了,一出手就是拿住他们的根基。
周家若是没办法挺过这一关,轻则家道中落,重则满门被抄杀斩灭,鸡犬不留。
“陛下,不可……”
“陛下,老臣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要死谏!”
就在这时,一位世家资历很深的老大臣走了出来,眼中凝重地威胁魏帝,以死谏来逼他退步。
“来人啊,把他给朕叉出去。”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么朕就成全你,还有这些证据,已经足够你去死好几次了。”
魏帝冷笑地朝暗处招手,就见到一名隐龙卫,手捧着一叠的竹简,放在了殿前地上。
露在外面的竹制标签上写着,证据。
这可是隐龙卫调查出来的东西,张庭安拱手请示魏帝,他想要查看其中记录的东西。
“准。”
“谢陛下。”
张庭安上前打开了一道竹简,就看到了上面正记录着,那位刚刚还想死谏老官的东西。
强抢民女……
虐杀幼童……
兼并土地……
坑害百姓……
一宗宗一件件,张庭安拿着竹简的手,正逐渐捏紧颤抖,脸色浮现出了极度的愤怒。
他转头看向那个人,眼中的光芒似乎想撕碎了他。
“身为朝廷大臣,鱼肉百姓,暴虐不仁,该杀!”
“陛下,臣请将此番罪证公之于众!”
张庭安将手中竹简举过头顶,向魏帝跪下请旨,他要这个看似忠心卫国的狗,死得很难看。
那老官也知道张庭安手里,确切地记录了他的罪证,顿时就慌了神,心也颤抖了起来。
“宰,宰相……”
“哼!王列!你可知罪!”
“下官,下官……”
看着王列支支吾吾的样子,是个人都能明白,恐怕张庭安手里的东西,十有八九是真的。
只见一个小太监接过张庭安手里的竹简,逐个将里面的东西呈给百官们看上一眼。
“这老东西平时看着挺正经,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衣冠禽兽,还想死谏,那谏个来看看。”
“这种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
朝堂之上,百官议论纷纷,王列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眼中被惊恐所充斥着。
没想到,魏帝的手段竟到如此地步。
“来人,把他拖出去斩了,朕看到他就恶心。”魏帝挥手道。
“是!”
禁卫军领命上前,架走王列。
“陛下!”
“皇上!饶命啊……”
“萧鸿祯!你不得好死!”
见自己已然没有生机,王列便破罐子破摔,在被禁卫军拖出去的时候,还破口大骂。
魏帝的眼色也骤然一冷,心中更是杀意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