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语调闲散,似笑非笑,却不难听出隐含的不悦。
阮软轻挑眉梢,“叶总你忘了,我参加的是恋综。”
“呵,叶总?辞年是更顺口吗?”
“节目所需而已,而且我来参加可是经过你这个大老板批准的。”
阮软语气浑不在意,叶听澜既窝火又憋屈,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受。
“叫我听澜,亦或者是其他昵称。”
“怎么?你这副表情是吃醋了?还有你是出于什么身份让我叫这些呢?”阮软语气玩味,不疾不徐的发问。
助理这时却鼓足了勇气凑上前,“阮,阮老师,现在是节目录制时间,还请您,您们谅解配合。”
叶听澜散发出的冷气让刚进社会的小青年不禁瑟缩了肩膀,阮软扯了下他的衣袖,转而温和解释道,“好的哈,我们是朋友,就耽误几分钟时间,麻烦你等等。”
助理飞快点头,跑到店门口的位置。
男人语气幽幽:“朋友?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
阮软坐在了店内最里侧的位置,火上浇油,“假的呀,明码标价的你忘了?”
“你倒提醒了我,”男人嘴角勾起恶意的弧度,“合约里写得明明白白,恋爱期间你要叫我的昵称。”
阮软神色一愣,“是吗?我怎么没看见?你不会信口胡诹,故意诈我吧!”
“确定不是你自己听到金额后,没有一丝犹豫就签了名字?”
“啊?”阮软有些茫然,好像还真是,她当时太激动就没多想。
“那你不会偷偷改价格吧,说好一亿就一亿,不能反悔的!”她一边说一边表情狐疑地扫向男人。
叶听澜看着她这副蠢蠢的模样,忍不住扶额,自己怎么会和这小东西较劲?
金钱明明比美色对她的吸引力更大。
男人语气无奈,“我还要面子,不至于这样骗你。”
阮软鼓了下嘴角,语调糯糯,带着期盼地问:“那好吧,我有点渴了,你呢?”
柜台里的清补凉看上去十分诱人,她走了这么久,早就口干舌燥了,奈何她现在是一名穷人。
“我不渴,瓶装水在前台,结账在前边。”
“不,你渴!”
阮软悄悄握紧了裤子口袋里的一百元,这是可是她全部身家了。
叶听澜见她财迷般的小动作,嘴角弧度渐深,懒洋洋道:“不,我不渴。”
阮软叉腰:“你渴,你看你嘴巴都干了,我命令你现在就去买两瓶水回来,下次再被我发现不好好照顾自己,就罚你给我转两百块钱。”
男人被她这耍无赖的话给逗笑了,“我买回来有什么奖励?”
“听~澜~想要什么奖励呀~”
这声调慢而长,娇嗔又黏腻,阮软都快要被自己恶心坏了,偏偏身边男人就吃这一套。
叶听澜目光灼灼地看向她,挑眉要求道:“没听清。”
“阿~澜~”
“等着!”
男人丢下一句话,就去前台点单付款。
阮软清了清嗓,好险,刚刚不小心夹过了,差点破音。
没一会儿,叶听澜就拿回满满的一小碗。绿豆,西瓜,椰奶,芋头还有凉粉等等,一碗下去,心里的燥热都消去大半。
直到她吃完,男人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门口的摄像助理已经急到跺脚,阮软催促着:“你快走吧,我还要录节目呢。”
叶听澜:……
有用就是‘听澜’‘阿澜’,没用就赶人走,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是柠檬蜂蜜水,带着喝,“男人递过来一个带着肩带的小熊水杯。
“还有,”叶听澜目光冷冷的瞥了眼桌上的墨镜,“和异性保持距离,不然扣钱,合约里都有写。”
阮软气鼓着笑脸,握紧了拳头,我忍!
她扬起笑脸,“知道啦,拜拜,你好好度假吧。”
她也不追问男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当他是来旅游。
等人走远后,助理的身形明显放松了下来。
阮软挂上小熊水杯,思索了几秒钟,从前台又买了三瓶矿泉水。
摄影助理受宠若惊地弯腰接了过去,“谢,谢谢阮老师。”
见附近有卖有工艺品的小摊,阮软就随意逛了逛,也没走太远,刚回到店门口,就见顾辞年面带微笑的小跑了过来。
“阮软走吧,我已经拿到报酬了,我们就去那家音乐餐厅解决午饭怎么样?”
阮软错愕,“这么快就赚到钱了?太厉害了吧!”
顾辞年笑得含蓄,“运气比较好,餐厅的琴师有突发情况上不了台,正好救了个场,老板当场就把报酬结算给我了。”
阮软看着他拿出的一小叠百元大钞,佩服地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影帝,十项全能啊。
正值饭点,音乐餐厅里坐满了顾客。
等菜间隙,阮软把瓶装水递给了摄影师和顾影帝,“先喝点水吧。”
“谢谢。”顾辞年这才注意到她身上挂着的卡通水杯,“杯子很可爱。”
“哈哈买水送的。”阮软笑着含糊了过去。
悠扬的钢琴曲突然变得激昂,哪怕是不懂琴的人也能听出其中的突兀。
“也许是个人风格。”顾辞年轻轻皱起眉头,“我们吃饭吧,等很久都饿坏了吧。”
“嗯,啊,没有没有。”
阮软收回目光,扯了下嘴角,不露神色地停止了脊背。
穿着休闲服弹钢琴的人除了叶听澜,还能是谁?
明明看着他走远的,没想到一个转身,人就出现在眼前了。
叶听澜虽然带着口罩,但难掩浑身气度,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飞舞。阮软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男人的侧身,摄影师调整了镜头角度,这一幕清晰的传入了直播间。
[帅锅!!]
[我就知道跟着美人能看更多美人,以后我就认准阮软了!]
[我赌面具之下是更美的面具]
[蒙面琴师,好帅!]
[钢琴爱好者有福了,这位比顾影帝技术高]
[野蜂飞舞这首曲子是欢快的,但…怎么感觉琴师是在生气?]
[我也,感觉他想一拳打死野蜂]
[我去!这速度出现残影了!]
[没人发现他好像看了眼镜头吗?]
[跪了大佬,收下膝盖]
……
顾辞年察觉到那位奇怪琴师的眼神,心里浮现起一丝莫名,他也听出来了,这怒火似乎是冲着他来的?
阮软见他放下刀叉,错愕道:“怎么了?”
“没事,或许是今天贸然抢了别人的工作,所以琴师有些不满。”顾辞年解释着。
“没事,我们不用管他。”
阮软安抚着,咀嚼的速度提了上去。
吃完赶紧溜,这男人都快把她看出一个窟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