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九歌的最后一幕,整个剧组都在庆贺,阮软坐在小马扎上无聊地戳着手机屏幕。
叶听澜前天一早离开了,问他具体去哪也不说,只答是出差两三天就回来,如今消息也不回了,整得神神秘秘。
徐导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阮软啊,今晚是九歌的杀青宴,我定了包厢,咱们一起去热闹热闹吧!”
阮软正百无聊赖呢,想着回酒店也没什么事,去玩玩也好,于是就随意地点了点头,应下了。
郑典倩欲言又止,叶总交代过软姐的三餐都是营养师特制的,一定要按时吃饭。
“好倩倩,今天难得一次,九歌总要和大家告别。”阮软抱着她的胳膊,撒着娇堵住了她的话。
郑典倩完全拿她没辙,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她虽然知道叶总对软姐的看重,但她并不知道现在阮软怀孕的情况,只是在心里思忖着,偶尔一次也没关系的吧?
杀青宴请的是几位主演和助理,以及剧组的重要成员。
阮软卸了妆,穿着一身舒适的休闲套装就来了。
郑典倩推开门,包厢里欢乐气氛正好,就连自那天起鲜少露面的应时都来了。
阮软拍了拍袖口的雪花,笑道:“路上堵车,看来我最晚了。”
徐导端着酒杯,笑得开怀:“哪儿的话,你是今天的主角,可不就得压轴出场嘛。”
“软姐,杀青快乐,愿我们的戏一路长虹。”应时面容疲惫,笑得有些力不从心。
贺骋江给她添了一杯椰汁,玩笑道:“来迟了,该罚。”
楚宜窈也笑眼弯弯的抿起嘴角,“今天的雪应景,九歌就是在大雪天飞升上仙,那我就祝阮软事业有成,生活美满,往后皆是喜乐。”
有了徐导的带头,大家纷纷举杯来恭贺阮软,月灵脸上的不情愿都要溢出来了,众人也只当看不见。
这么简单的选择题,任谁也知道该站在哪一方。
月灵看着被众星捧月的阮软,心里一瞬间的恍惚,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被所有人恭维赞美,如今竟落得给人陪酒卖笑的地步。
但一想到今晚的计划,她又从记忆中回神。
她低下头,心里的不甘剧烈翻涌,刘海挡住了她阴沉的表情,藏在桌下的手狠狠戳着掌心。
酒过三巡,月灵提出要先离开。
徐导已经喝的醉醺醺了,浑不在意地挥手表示知道了。自觉被怠慢的月灵,气愤地转身就走,关上门的后,还在说笑的一众人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碰撞声和痛呼声。
众人动作一滞,痛呼声正来自月灵那名助理的,在剧组他们没少听。
徐导的酒都醒了一些,纵然觉得可怜,但不管闲事是他的原则。他瞄了眼阮软的表情,好在没什么不悦,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又把笑挂在了脸上,招呼了几声,氛围才重新回暖。
阮软抱着一瓶椰汁,谁来敬酒都来者不拒,直到最后散场,她连打嗝都是椰奶味。
此刻,夜已经深了。
等阮软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郑典倩就给她套上了围巾和手套,正是叶奶奶牌纯手工织的。
“很晚了,软姐我们也快回去吧,叶总凌晨的飞机,应该快到了。”
阮软闻言立刻往门外小跑。
“慢点阮姐!”
两人一起站路边,阮软看着她潮红的脸色,手心直接贴上了她的脑门,“好烫,你是不是发烧了?”
“咳,咳,中午的时候有点低烧,可能是天冷又严重了。”
“应该是发高烧了,我先陪你去医院吧。”
郑典倩直摆手,“不了软姐,我有药,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恰好这时小高和司机把保姆车开了过来,“咦?那不是李红吗?”
阮软顺着小高的手指看去,路灯下一个瘦小的身影瑟缩在那里,露出的半边侧脸有些眼熟。
郑典倩:“是月灵的助理,应该是被丢下了。”
“这么晚了还下着雪,路上都没车了吧,也是个可怜的。”小高给两人撑着伞,语气带着怜悯。
阮软见她不停跺脚,不免生了恻隐之心,“叫她过来吧,顺路送一程。”
“软姐,这样不妥。”郑典倩轻轻瞪了小高一眼,语气不赞同,“她是月灵的人,这不是在剧组,咱们还是少接触为好。”
小高这才改口:“对呀软姐,她可能已经打好车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阮软指了指满身腱子肉的保镖加司机,“安了安了,路上哪还有车啊,再说有他在没事的。”
见状,郑典倩也不好多说什么。
李红上了车,怯怯地说了一句‘谢谢’,就垂着头缩在座位里。
问了下她的酒店地址,距离有点远,靠近郊区。
因为郑典倩已经昏昏沉沉的了,眼白里也布满了红血丝,阮软执拗的先送她去医院,留下小高帮忙照看,随后司机再送她和李红回酒店。
等把医院安顿好,阮软上车离开的时候,突然眼皮微跳。
她看了眼后座的女孩,眉尾不自觉地轻挑,今天的事情有些巧了,但愿是她想多了。
期间路过加油站,在车子加油的空档,阮软支开了司机,闭目养神地靠在座位上。
她在心里默数着,果然不超十秒,女孩怯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阮,阮老师,等会儿到了酒店,你可以陪我一起吗?”
阮软心里感叹她沉不住气,转头却笑意盈盈的关切道:“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我,我的手机和钱包丢了,没,没办法办,入住。”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开一间房?我凭什么帮你?”
似是惊讶于她语气的冰冷,女孩抬起头来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找到手机,我,会还你的!”
“哦~可以啊,要不我带你去我那边住吧,正好我明天离开,你可以免费住几天。”
“不!不用了,我,我习惯住这里,谢,谢谢你。”
听着她漏洞百出的话,阮软暗自哂笑,“好啊,我帮你。”
司机回来后,两人不再搭话,一路顺利来到了那间外表陈旧的快捷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