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方才那张恐怖的脸，咧开嘴角，露出四颗锋利的虎牙，朝她咬来。
确切说，是要把她整个吞掉。
鬼魂嘴巴大张，像是一刀横切过的西瓜，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肤相连，牙齿之间还有拉丝的液体，喉咙深处，散发着令灵魂战栗的黑暗。
好家伙！竟又卷土重来！
“啊啊！”姚果嘉尖叫，左手下意识挡在眼前。
“砰”的一声，鬼脸消散，好像……还掉了点什么东西。
“嘉嘉！”肖乐游和祝余慌忙转身，姚果嘉脸色惨白。
“我……我没事，和月的护身符，太管用了。”姚果嘉脚底发软，若不是这张符，难以想象刚才自己是不是被一口吞了！
缓了两秒。姚果嘉鼓起勇气，朝那鬼脸看去，厉声道：“我以前做过最大胆的事是从一楼跳到一楼，现在又多了一个，打鬼！你不怕就过来！”
肖乐游和祝余此刻也回忆起了在寝室时痛打清洁鬼的手感……
对啊，怂什么呢？
姚果嘉的声音在一楼飘荡，随风送到二楼。
这鬼，正在二楼摸着崩掉的两颗门牙，心头滴血。
她们身上怎么会散发出这么可怕的气息！
胸前、口袋里竟然还有金光！！！
那金光有点摄鬼，它不敢再靠近了。
唉，刚才撞扁的鼻子还能再捏，这门牙，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想到以后和其他鬼说话漏风的样子，听着楼下传来中气不足的威胁语言，它心头更气。
打鬼？就凭你们求来的三张破符？看你们还能用几次。
嗖。
鬼脸将速度提到极致，如风般冲向最后排的姚果嘉。
“后面！”
“嘉嘉小心。”
肖乐游和祝余大喊。
三人转身，鬼魂却在半路转了个弯，直奔中间的祝余。
祝余左右手各被室友拉着，这突然间的转身，她的身形最为别扭。她已经能清晰看到鬼魂扬起的嘴角。
“定！”
仿佛空中拉了刹车，鬼魂连惯性都失去，硬生生停在祝余身前一尺。
然后噗的落在地上，带起些许尘土。
肖乐游喘着粗气：“还好，赶上了。”
鬼魂的脑门上，多了张符。它感觉全身像是被绳子捆住，不能动弹分毫。
“……”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围过来的三个女孩，它感觉很不妙。
肖乐游撸起袖子：“姐妹们，长这么大，我拳打东北麻雀，脚踢西南蚯蚓，就是没揍过鬼，今天，我要试试身手！”
清洁鬼：那些年我挨过的打都是屁吗？
“你们打，我……不参与。”祝余心有余悸，摇摇头，“我负责，我负责回去给你们准备热水洗手。”
“我很娇弱的，我不敢动手。”姚果嘉环顾四周，捡起一根木棍。
鬼：“……”
先把你手里的木棍放下来再说话！
接下来，你要问鬼是什么感觉。
只能说，主打一个——
拳拳到“肉”，棍棍生花。
“呼呼呼……我发现，打鬼比打人还累。”肖乐游蹲下身子休息。
“他怎么都不叫呢？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语气有些失落的姚果嘉又冲着鬼魂的脑门砸了一棍。
没有任何反应。
鬼：我早该知道的，人间很可怕……我特么的被定住了，能叫个鬼啊！
第一次，鬼没有志气地哭了，双眼哭成荷包蛋花。
符的效力逐渐变弱，鬼突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能打到我？我是鬼啊，我不要面子的吗？”
祝余看它哭得有些可怜，贴心回答：“我们的室友是个奇人，我们有一些奇遇，已经见过好几次鬼了。之前也打过一只鬼，大概是觉醒了这方面的能力吧。”
她站得最远，但声音还是很清晰传入鬼的耳中，毕竟这地太安静空旷了。
“其实你不来搞我们，我们根本不想动你的。”
言外之意，是它自己找死啊。
“啪。”姚果嘉又是一棍抡在脸上。
“都是鬼了，本就没脸，要什么面子。”
鬼：呜呜呜……
而室友们寻找的和月，五分钟前，在商场四楼被人碰瓷了。
不，准确来说，是被鬼碰瓷了。
她一进大楼的时候，就发现室友们不见了。
然后一抬头就看到电梯口的：4F标志。
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直接就来到四楼？
正当她疑惑时，一个残影迅速朝她飞过来，临近之时，脚底踩到石头，摔倒在地，滚了两圈，分成两块，来到和月眼前。
她什么都没做，那家伙就坐在地面上，捧着空洞的脖子大哭大闹。
“你把我脑袋撞掉了，赔钱！”无头鬼坐在地板上，泼皮耍无赖。
声音却是从另一侧传来，它的脑袋还在地板上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
和月走过去，按住跳动的脑袋，将其抓起，痛心疾首，对着无头身体说到：
“你怎么能乱扔垃圾呢？”
“虽然商场很久没开业，也没人光顾，这也不是你乱扔垃圾的理由。”
无头鬼：？？？
它气愤极了：“那是我的头，不是垃圾！还有，你能不能有点礼貌，说话请看着我的眼睛，不要看我的胸口！！！”
拿着别人的脑袋，又对着身体说话，这种感觉好奇怪。
和月疑惑：“掉在地上，还往外流血，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还脏兮兮的，非常符合垃圾的特质，这不是垃圾是什么？”
“我可是文明青年，我帮你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吧。”和月轻叹了声，目光望向商场放置的垃圾桶，说，“垃圾桶的口有点小，得把这垃圾踩扁才能塞进去吧？”
话音落下，鬼脑袋被放在了地上，和月慢慢抬起自己的腿，用力踩下去。
“噗。”踩空了。
那脑袋迅速飞回主人身边，无头鬼忙把被视为垃圾的脑袋安回脖子上。似乎觉得方向不对，又转了两下。
和月慢悠悠转身：“我有给鬼装过脑袋的经历，需不需要我帮忙？”
“保证你的脖子安然无恙，纵享丝滑。”
慌乱中把脑袋安歪的无头鬼只觉后背一凉，浑身颤栗。
他刚开始被这女孩身上诱人气息吸引的冲动，也在这一刻得到短暂的清醒。
眼前这个女孩，不好惹，不好惹啊……
哪个好人家能面无表情捧着鬼的脑袋说要当做垃圾踩的？
这还是人吗？
呜呜，妈妈，鬼我好害怕啊！
鬼发愣之际，和月已经近身。
“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好人。”
鬼：＼(o□o||)\/
“啊，我的意思是，我是个坏人。”
鬼：谢谢解释。听你一句话，如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