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轩向来恣肆无忌,也只有在傅寂沉偶尔乖顺。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傅公馆里堆满了傅九轩送进来的各式各样的玩具,和赵莲准备的小孩子日用品。
还有傅寂沉埋的衣服和日用品。
陈姐收拾着那些礼物,感叹,“三爷是心疼您。小九爷倒是真喜欢孩子。”
江柠莞尔,对着自己尖尖圆圆的肚子轻声哄,“宝宝以后也会孝顺小九叔和奶奶的。是不是?”
……
医生叮嘱,江柠孕中不宜多思多虑。
知道她惦记赵谦宇的事情,傅寂沉早早给她吃了定心丸。
“找到合适的骨髓了,下周就可以手术了。”
江柠又惊又喜,“真的吗?”
傅寂沉把她抱坐在腿上,“嗯,在国外找到了合适的骨髓。”
她如今怀有身孕,由不得他乱狂地按揉,男人的瘾都成了柔情蜜意的吻,落在她的发间,唇角。
“手术前,我能去看看吗?”江柠和他商量,像极了他梦寐以求的夫妻的样子。
“我陪你过去。”
……
医院的病房内。
消毒病房内,江柠穿了消过毒的隔离衣,站在床边,
阂着眸子的赵谦宇满脸倦意和憔悴,比他们上次见面时人会瘦了一圈,憔悴得不成样子。
想起他前几个月还意气风发的样子,江柠鼻子一酸,眼睛红了。
赵谦宇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到江柠的那一刻,眸子里有了光。
他勾起浅笑,“江柠。”
江柠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过几天就要手术了。要加油挺过去。”
“我妈说,你怀孕了。一切都还好吗?”
江柠点头,“很好。”
赵谦宇的眼尾有一抹猩红的复杂,“你会是一个好妈咪。”
江柠眉眼弯下来,她垂眸落在自己的肚子上,笑起来很甜蜜,“那就请舅舅赶紧好起来,监督妈咪,好吗?”
赵谦宇看着江柠的样子,笑出声,因为疼痛,他呼吸有些重,“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好好监督你妈咪,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
江柠语气坚定,“会的。我们等着你。”
江柠从病房出来后,看到坐在外面满脸担心等待的傅寂沉,她快步走过去,抱住他。
傅寂沉抱她不敢用力,小心翼翼地弯腰俯身把脸贴在她颈肩轻轻摩挲,“乖。”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江柠语气轻软坚定。
傅寂沉碰着她的脸,深吻,“有我。”
傅寂沉握住江柠的手,离开。
看着两人幸福的背影,病床上的男人,眉眼里带了欣慰的笑。
傅寂沉找到傅成时,是知道江柠有孕的第三天。
看守所内,男人把四份检测报告扔到被折磨得瘦了一圈精神萎靡的傅成跟前,“能看懂吗?”
傅寂并没有拿起来看、目光无神地凝视着一个地方,发呆。
“萧晚晴和她的孩子被夫家赶出家门了,因为婚内不忠。”傅寂沉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他,“孩子是你的。”
傅成听到那三个字后,眸色跳着闪,而后愣住。
傅成握住傅寂沉给他的文件。
傅寂沉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她现在暂时是安全的。你如果按照我说的去做,很快就会见到她。”
傅成毫不犹豫,“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男人食指指尖敲了一下桌子,“看。”
……
傅成蹲在地上抱着头,手足无措地抗拒着刺激,“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
“当年赵敏敏孤儿院托孤之后去美国做了舞女,在华盛顿做了你父亲的情妇。有了你,那时早已经家道中落没了靠山的王令仪没有生育能力,为了留住家庭,她选择了悄无声息地认下你,抚养你。”
“你胡说,不可能。”傅成脸色发青,像是疯了一样把桌子上的东西摔在地上,“傅寂沉,你胡说,你是为了报复我,你是替江柠报复我。”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和傅寂沉,男人神色阴冷,“你以为你作恶到今天,为什么能好好地活到现在?不过是顾及着你和江柠的那一份血缘,否则……”
否则,挫骨扬灰?不止吧。
“你和王令仪对江柠作的恶,死不足惜。是这张dNA检测报告救了你。”
傅成情绪崩溃。
傅寂沉给了他三天的冷静期。
沉静下来,再次见到傅寂沉时,是在地下室。
崭新的铁笼,电架,刑具。
傅成被阿元推进来,摔在了地上。
傅成从地上爬起来,嘴角带血,“小叔。”
傅寂沉慢条斯理地开着地上的锁,密密麻麻十几把。
傅成的嘴角带了伤,想必是阿元在路上动手了。
“想清楚了?”男人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神色冷峻。
“我想见江柠。”
男人慢条斯理地开着手上的锁,一脚踹把傅成踹出去,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从今天开始,江柠如果因为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我都会算到萧晚晴母子头上。”
傅成嘴角渗出血渍,满脸失落地坐在地上,嘴角带了绝望的笑意,“小叔,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是错的。所有的一切都错了。”
傅寂沉面色冷沉,“错的只有你们。”
错的是你们,受伤害的却是我的江柠。
“小叔,我从未恨过你也没有怨过你,我知道不管你和我爸怎么斗,你都从未想过要伤害我。如果没有江柠,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相安无事的吧。”
傅寂沉神色阴冷,“从最开始,我们之间没有相安无事。只有赶尽杀绝。这几年若不是把江柠牵扯进去,为了周全她的感受,我不会留你们到现在。”
傅成声音很低,“江柠,看过那张dNA检测的报告吗?”
傅寂沉没回答,点了支烟,“想让江柠保萧晚晴母子平安?就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他踢了一脚旁边的笼子,“你也不想在笼子里见你儿子吧?”
……
傅寂沉站在病床前的落地窗下,“安排好了,下周手术。”
阳光打在傅寂沉的侧脸上,蹭过男人的肩膀上落在病床上那张憔悴的脸上。
那双眼睛生的和江柠一样,灵透,静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