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发出吱声的那根木棍上,突然中间山墙最高处的屋脊上扑棱棱、先后飞出两只鸟,抬头寻找,两只鸟不知飞向何处。
董绥疑惑,与师父悄默声地来,没有发出大的动静,两只鸟为何像是受了惊扰,慌忙飞走!东边三间偏殿的屋顶依然完好,白天有许多麻雀和其它品种的鸟,在屋顶上飞起落下,有些麻雀就在瓦片缝隙里筑巢安家,此刻,若是受到惊扰,飞走了两只,其它鸟为何没有反应?
鸟翅膀煽动搅起的尘土颗粒落到地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受尘土的影响,那根木棍北端有暗物质再次出现,有豆粒般大小,眨眼的功夫又迅速钻进木棍里。
从窗户到房梁落地的地方大约有2米多远,也就是香客来上香时跪拜的位置。
地面本来就黑,钻进房梁和木棍里的东西,比地面还黑。
相当于从黑布上找更黑的东西,如果眼力太差,很难将上面更黑的东西分出来。担心师父的视力减退,没有看到,董绥低声问:“师父,您能看到那些黑乎乎东西吗?”
昱凡道长轻声回道:“看到了!”
董绥认为,如果那些黑乎乎的东西静止不动的话,师徒两人很难发现!
董绥问:“它们是什么?不像是土鳖虫,这个季节也不应该有飞虫啊!师父,要不要到无尘堂拿个灯笼来,仔细看看!”
“万万不可!”昱凡道长摆摆手,“为师担心那两只飞走的鸟与院中乌鸦一样,受到控制,飞去荆棘岗召集同伙。先回去,天亮后再看!”
昱凡道长本来已经转了身,却突然停下,低声道:“无尘,靠近窗户试试!”
董绥贴近窗户,再次看向地上那根木棍,没发现异常!
“与方才相比,没感觉少点什么?凉气、凉风、阴气!”昱凡道长提醒道。
董绥轻轻呼吸,感知脸前的一切,“方才,凉气拂面,现在,只有吸到鼻孔里才感觉到有点凉意!”
昱凡道长问:“什么味?”
董绥又深深吸了一口,试了试气味,答:“有凉意,朽木味!”
昱凡道长轻叹一声,“没想到为师与高道长深夜来过两次,什么也没发现,偏殿所藏猫腻,被我们师徒二人轻易破解,走!回去!”
回到蒲凡斋,因为激动与兴奋,董绥的心还在怦怦乱跳。
昱凡道长走到百刻香前,看了看时间,满意道:“嗯,前后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找到问题所在,很好!估计子时下半个时辰,那些黑乎的东西还会出来。难怪为师与高道长先后两次摆下道场,却什么也没发现。原来那个莫名的灵智分散到数量众多的小生灵身上,这些小生灵即便在午夜子时出来活动觅食,它们形成的阴气不足以搅东罗针。即便为师和高道长有一定修为,也很难捕捉到它们形成的气场。无尘,今天很幸运,没费吹灰之力便有重大发现。废弃偏殿,一直是为师和高道长的心病,现在终于可以出手处理了!”
看到师父高兴,董绥也有胆量问更多的问题,“莫名灵智?师父您怀疑地上那些密密麻麻黑乎乎的东西聚在一起,其身上的灵气聚拢,就能还原成一个完整的灵智?”
昱凡道长回到桌前坐下,轻轻点了点头,哼道:“对,一个完整的灵智!之前,为师在一本绝本秘籍中曾看到这样一段文字,记录的就是如何将灵智化整为零、化零为整。意思是说,需要蛰伏或隐藏时,将灵智化整为零,即使得道高人也无法发现。时机一到,需要重新出现或恶灵意图借尸还魂时,零散分布的灵智化零为整,恢复到原来的状态,重新幻化或借尸还魂!”
董绥惊叹道:“原来灵智也有保护自己的方法!师父,那些黑乎乎的东西能是什么生灵?时值初冬,会飞的小虫子消失了,再说会飞的小虫子晚上出来活动时喜欢光亮的地方,偏殿里也没有光线,会飞的虫子在地上活动也不符合常理。”
昱凡道长说:“对于受到灵智控制的这些小小生灵们,是没有常理可言的。一些本来应该在白天出来飞上飞下或爬进爬出,但是一旦受到灵智控制,尤其是受到那些恶灵智控制,它们的一切就发生了变化,甚至被颠倒。四季不分、白天成了黑夜、黑夜成了白天,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虽然置身屋内,董绥下意识地朝东南方向偏殿望了一眼,“太可怕了,师父,控制这些小小生灵的灵智,是耳东的灵智,还是受沈执墨控制?”
昱凡道长沉思片刻,道:“两者都有可能!”
可能是有意考考董绥,昱凡道长反问:“无尘,假如数量众多的小生灵被灵智控制,你认为是谁的灵智?”。
董绥沉思片刻,分析道:“徒儿认为是沈执墨做的手脚,因为耳东死了近20年,其灵智应该早已幻化,即便不愿意去幻化,如果耳东灵智足够强大的话,按常理他的灵智应该去钱家庄或临安,毕竟是褚衍当年带人将其打死,灵智有怨气,应该找褚衍报仇,而不是待在这个破殿里,何况前些天褚衍还来过玉泉观,耳东灵智如果藏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对褚衍做点什么?”
昱凡道长点头,“有道理。为什么是沈执墨安排的灵智?他在玉泉观安排一个灵智,目的是什么?”
董绥说:“就凭娘亲做了一个梦。娘亲不认识沈执墨,却在梦中梦见沈执墨对徒儿大打出手,而在同时,我与旺财去偏殿查看,房梁坍塌,徒儿差点丢了性命。方才见到那些黑乎乎的小生灵,一准是沈执墨做的机关,沈执墨将这些小生灵偷偷放在屋顶房梁上,沈执墨使用法术在房梁上划出特定部位,小生灵在特定部位啃咬,房梁结构变得越来越脆弱,以便有人来时,房梁从脆弱部位折断。整个屋顶坍塌,将来人砸死,以便夺取来人的灵智,但是徒儿还无法找到沈执墨这样做的原因!”
昱凡道长满意的点了点头,赞叹道:“虽然没有找到原因,能分析到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过为师还是侧重是耳东的灵智,一般认为横死的人,其灵智习惯守在出事的地方,等到替死鬼后,其灵智才肯离开。这些年,那做偏殿出过事,来道观的香客都不敢靠近,加之为师与高道长曾多次寻找耳东的灵智,在偏殿附近摆起道场,这就使得一些游魂野鬼也不敢靠近那座偏殿,这就导致了耳东的灵智一直没有机会,碰巧你与旺财去那所偏殿,成了受害者!”
昱凡道长起身看了看百刻香,吩咐道:“时候不早了,先歇着,木框已经做好,明天看看那些钻进房梁的小生灵是什么,再做打算!”
董绥不解地问:“师父,如此众多的小生灵,我们如何化零为整,捕捉到一个完整的灵智?”
昱凡道长看了一眼董绥,成竹在胸,语气坚定,道:“不论是耳东还是沈执墨,只要他们能化整为零,相信为师就能化零为整!”
董绥迫不及待地问:“师父,捕捉到这个灵智后,能分别出是谁的灵智吗?”
昱凡道长答:“能!先歇息,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