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
听着斯尔兰珀语调里的狎昵，爱芙毛骨悚然。
祂似乎心情很好？
这语气亲昵地太不正常了！
“不得不说，你很有用。”
仿佛是为了印证爱芙的猜想，斯尔兰珀的话语再次响起，尾音还带了抹苏。
爱芙已经能想象到斯尔兰珀懒洋洋笑起来的模样。
她从未听到过祂这般肯定及略带赞赏的话语，赞赏的对象还是她…
她并未感觉到放松，而是感受到怪异和警惕。
祂这话语，倒像是在夸赞一个有用的物件。
祂给她的感受，不亚于商人注视着招财树的那种狂热、工匠擦拭着自己最顺手好用的凿子的舒畅…
爱芙的心头涌上一大股无奈与涩意。
面对强者，技不如人，地位是浓浓的不对等…
心中的思绪复杂，那股烦躁又冲了出来，几乎让她有几分想要砸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的爱芙骤然僵住了。
燥意被凉意压了下去，此后升起的便是无尽的凉意。
她…怎么会变成刚才那种样子？
她之前就算再绝望再痛苦，也不会有那般强烈想要毁灭周遭事物的想法…
察觉到爱芙异常的情绪波动，斯尔兰珀眼底罕见地划过一丝不忍。
“你的感知力日进千里，收集承载她的记忆情感不在话下，只是这对你有一定扰乱心绪的作用。”
爱芙听着祂的解释，心逐渐平静下来。
“你无需问吾为何要你收集她的记忆情感，你只做便可。”
爱芙面容平静，平静到无端给了斯尔兰珀一种错觉，仿佛方才祂感受到的烦躁并非出自她身。
“这扰乱心绪的作用，到最后，可会杀了我？”
爱芙曾经想过感知力的优缺点，在与同为感知力天赋的敌手交手时，很容易便暴露了自己的气息。
只要双方一旦记住了对方的感知力气息，便如同在对方身上装了定位器。
感知力天赋能力越强，能感知的范围便越大，此后她的踪迹在对方看来便清晰明了。
但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感知力反噬，感知到的情感过多，她也容易沉浸进去，甚至因为承载不起，丧失自我…
“或许。”
斯尔兰珀扯唇，无意瞒她。
感知到祂的坦诚，爱芙只觉得那凉意更甚。
不仅是因为听到了怀疑的答案，更是因为祂的坦诚。
似乎由不得她选择。
既定的选择让祂根本无意撒谎或是隐瞒，而是肆意地将这血淋淋的真相摆在她的面前。
而祂，笃定了她会选择这个既定的真相。
摆在她面前，唯一的一条路。
长满毒刺荆棘的路。
她与祂无仇无怨，祂为何这般极尽手段算计她？！
“或许你会承受不住而崩溃，可你不会死。”
“吾既然需要你承载这份记忆情感，便不会轻易让容器破碎。”
“倘若你不愿，吾也并不会为了你中断这一切。”
“过程固然痛苦，可回报亦不浅薄，不是么？”
爱芙沉默了。
而后，她抬眸看向祂。
原以为，会看到一脸苦闷或是一脸愤怒的她。
结果，却是看到了那双钴蓝色美眸平静至极。
她开口，嗓音微哑。
“好。”